“當時許諾給突力王的物資分成數年,是想換大梁北地數年和平。但實在沒想到齊王要謀逆,那點兒錢帛必然不足以讓突力王打消戰意。”
錢明月問:“卿有什麼想法嗎?”
威遠侯說:“臣雖與突力打過仗,到底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眼下北疆是什麼情況,臣並不了解,也沒有什麼妥善的建議。臣以為此事不妨交給遼東總督謝文通,許他見機行事。”
“交給遼東總督?”錢明月一時轉不過彎來,“如果突力從西北進攻呢?”
“老臣以為應當以交免戰,讓總督善用良策,遊說突力王,化解朝廷背腹受敵之危。”
錢明月這才恍然大悟:“卿果真謀略無雙,我總算明白威遠侯為什麼被稱為善戰者了。”
不想給新科進士太多拜訪坐師走訪同年的時間,安排完齊王的事,就下令羲和苑舉行瓊林宴。
不知道為什麼,錢明月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瓊林宴可千萬別出亂子。”
史海臣說:“瓊林宴君臣吟詩作賦,怎麼會出亂子。娘娘過慮了。”
錢明月搖頭:“心難安。”
這麼多人,這麼大型高規格的活動,一定要安排好啊。
“讓禦醫帶著應急的藥物去。”
“春季天幹物燥,不得燃明火,太平缸裏裝滿水,以備不測。”
這算是醫療消防全考慮到了,就是忘了安保。
也沒忘,隻是安保保外麵不保裏麵,而亂子,就出在她疏漏的地方。
這次沒有重修羲和苑,隻是清潔了一下,移植或者搬來一些鮮花,在這春風拂麵的季節裏,也顯得花團錦簇,一片欣欣向榮。
又利用地勢做了曲水流觴,擺放了桌案座椅,筆墨紙硯無不精致。
還有鼓樂笙歌,是以禮樂餉之。
新科進士在司禮官的引導下進了羲和苑,到了各人的位置上。
位置是按照殿試排名來的,新科狀元小皇帝在最前麵,二甲最後一名錢霖則在相對靠後的地方。
由於皇後還沒來,氛圍很輕鬆,進士們認了座後,開始紮堆找熟悉的人閑聊。
錢霖正忙於跟人寒暄,忽然發現旁邊幾人神色不對。新科進士多儒雅風流,鮮少有人會露出長舌婦般的表情。
一個進士說:“雖說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但若現在都不說給錢賢弟聽,隻怕瓊林宴會出亂子。”
錢霖不解:“跟我有關係?”京城的流言沒人敢說給錢霖聽,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那進士便將流言說給錢霖聽,又說:“錢賢弟還是趁早告訴娘娘吧,讓娘娘有個準備。”
“還真是一群長舌婦!”
錢霖跟眾人客套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才走出十幾米,一個少年拉住他。
錢霖首先看到他頭上的金花,拱手:“原來是狀元公。”
小皇帝笑。
錢霖突然想起來,狀元公是林撫遠,林撫遠不長這樣:“你不是狀元公?你是誰?”
“怎麼?連自己妹夫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