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無言以對,心裏不免升起憤恨,這家夥,果然跟皇後不是一條心了,不行,得讓皇後姐姐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此,你就寫封奏疏,勸諫皇後吧。”
自己回到書房,給範叔同批示說:“皇後德才兼備,皇考慧眼識珠,托大事於皇後。朕南巡不在禁中,朝廷大事由皇後全權處理,卿當事後如事皇考及朕,何必勞碌屬下,千裏送奏疏。”
又給皇後寫了一封信,講述自己為了她所做的努力和林長年對此事的看法:“不知從何時起,林長年也不站在姐姐那邊了,他尚且不支持,倔強的謝傅瞻、保守的韓書榮和固執的杜陽銘就更不能指望了。他們都不同意,何況天下文人。”
“朕自然明白姐姐用心良苦,隻是若隻有朕的支持,隻靠我們兩個恐怕也難成事。姐姐最是聰慧不過,可另尋妙計。若無計可施,待朕回京,再做商議。”
附上範叔同的奏疏和自己的批注,讓人送往京城。
回到建極殿,錢明月又伏案工作去了。
王詩韻說:“娘娘,聽說兩位工部侍郎都選址在建工學堂和醫學院了,您要不要來個暗訪?”
李蘭英有些戒備王詩韻,笑道:“詩韻姑娘想讓娘娘去暗訪?”
王詩韻抱著錢明月的胳膊,對著李蘭英甜甜一笑:“對啊,娘娘,詩韻在宮裏呆夠了,想出去野一會兒。”
錢明月放下筆,揉揉眼:“好,剛好姐姐也想出去走走。”
李蘭英說:“娘娘安排大量鑾儀衛隨駕去了南邊,京中人手不足,要更注意安全才好。”
錢明月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機鋒,點頭:“你囑咐得對。”
除了禁衛軍,錢明月又給自己增加了一套防衛措施:拉上哥哥錢雲一起去,帶上錢家的家丁。
為了不跟成國公府眾人糾纏,錢明月與錢雲約定在國子學外見麵。
今日陽光和煦,風沙也不太大,空氣顯得很明澈,錢雲身穿竹青色長衫,坐在凳子上看書。
馬車開始減速,王詩韻撩開簾子往外看:“娘娘,過了國子學正門了。”
錢明月睜開眼:“認識上麵的字嗎?”
王詩韻不好意思地說:“認識‘子’,估計的嘛。”
馬車停下來,趕車的鑾儀衛說:“公子,到了。”
王詩韻興奮極了,率先撩開簾子打算往外跳。
再說錢雲,見來了輛馬車在跟前減速,覺得就是妹妹的車,連忙扔下書,提著凳子往這邊跑。
“明月——啊——”
“哎呦——”
王詩韻的頭跟錢雲的腦袋碰到一起,她頭上的簪釵紮得他腦門疼。王詩韻的首飾歪了,扯動頭發,拽得頭皮生痛。
錢明月聽到動靜忙問:“怎麼回事?”
王詩韻瞪了錢雲一眼:“沒事兒。”
眸如春波乍起,似嗔還似喜,錢雲的心驟然狂跳起來,放好凳子,行一禮:“是在下失禮了,姑娘慢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