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2)

好些,這兩天精神勁兒像是好多了。”

陳文安背了雙手,眼睛四處一轉,確認無人,嘴裏道:“現下是誰個負責診脈開藥?”

“皇上之前不服太醫開的藥,隻吃清塵子給的補心丸,這兩天因遍尋清塵子不見,隻得密召了伍太醫診脈,醫案藥方等,隻有曾公公見過。”費公公說著,眼見陳文安蹙起眉尖,似是不滿他的情報,忙又補充道:“但昨兒個,奴才見伍太醫診完脈退出去時,神色雖如常,提著藥箱的手卻微微發顫。”

陳文安右手輕擊一下左掌,發出“啪”的輕響,這才展了眉尖道:“伍太醫出了名的穩重,喜怒不形於色,他既然手指發顫,想來……”

費公公咽咽口水,小聲道:“奴才聽得說,久病之人精神勁兒突然好了,反倒不妙,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陳文安臉色一變,牢牢看定費公公,半晌道:“此話,是從哪兒聽來的?”

費公公也不避陳文安的眼神,應道:“是聽一位曾服侍過先帝爺的內侍所說。”

陳文安迅速判斷形勢,皇帝日子不久了,偏生不立詔書,一旦駕崩,皇子爭位的話,誰個拳頭大便能爭贏。唐天致身為長子,在朝中有聲望,且手頭有一支親兵,宮內又有孫淑妃作內應,形勢極有利。自家叔父雖是護國大將軍,又領著兵鎮守京城,無奈姓陳,一旦用兵擁立唐天佑,一個不當,有謀反的嫌疑,總不如唐天致用親兵名正言順。

費公公話已點明,便道:“駙馬爺,奴才出來一些時候了,怕人懷疑,還得趕回去,先告退了。”

陳文安點點頭,目送費公公走遠了,在花叢前踱了一個圈子,自語道:“須得趕在皇上駕崩之前除掉唐天致。唐天致一死,皇上為了大局,必不會細查,隻會迅速立儲以定人心,到時三殿下自能名正言順的繼位。”

王傾君蹲得腳都麻了,卻一動也不敢動,待聽得陳文安的自語,更是不敢動彈。

陳文安又沉思一下,這才走了。

王傾君再顧不得地下全是泥,一屁股坐到地下,揉著發麻的膝蓋,慢慢套上鞋子,又等了一會,確信陳文安沒有殺回來,這才站起來,鑽出花叢,不想一抬頭,就對上一對亮閃閃的眼睛。

且說葡萄和幾位宮婢玩耍一會,度著時間差不多,便撇下宮婢,回頭尋找王傾君,隻是禦花園花多眼亂,王傾君既然不在賞花亭,憑她一個初進的宮的丫頭,想到尋到自家主了,哪兒是容易的事?她正發慌,莫嬤嬤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笑吟吟道:“走罷,找咱們主子去!”

“嬤嬤知道主子在哪兒?”

聽得葡萄詢問,莫嬤嬤一笑,側頭道:“咱們家主子啊,自然是在冷香閣了。”

見葡萄有些不解,莫嬤嬤解釋道:“你是主子帶進宮的,隻要你出現在冷香閣外,那些人更加確信主子就在閣內,到時想必有一場好戲瞧。”

葡萄似明白非明白的點點頭,但還是擔心王傾君,小聲道:“隻要走過一次的路,我總會記得。主子就不同,主子分不清東南西北,一條直通通的路,她走三次還能走錯。就怕這會兒迷了路。”

“呃!”莫嬤嬤不由愣住了,小聲道:“你不是說,主子一心想當女將軍麼?分不清東南西北,破點小皮還眼淚汪汪,這樣怎麼當女將軍?”

葡萄有些郝然,紅著臉道:“所以我一直認為,主子該早點嫁掉,相夫教子。隻是沒想到現在……”

莫嬤嬤搖搖頭,隔一會道:“先往冷香閣罷,回頭再找主子。”

葡萄想及王傾君一向機警,料來不會出事,便點點頭,隨莫嬤嬤前往冷香閣。

一路前行,莫嬤嬤聽得葡萄問說這處是何處,哪處叫什麼亭,便一一回答,笑道:“不要說你,就是我,先頭也曾在禦花園迷過路呢!”

才到冷香閣門外,不遠處就有人抬著一張步輦走來,步輦上坐著一位中年貴婦。莫嬤嬤一見,便拉了葡萄垂手立著,一邊悄聲道:“這是簡太妃。”

簡太妃育有一位公主,封號尋香。尋香公主十六歲時,便被先帝送到蠻族和親。為了這個,先帝對她多有歉疚,極為優待。至當今皇帝登位,太後病亡,她在宮中的地位,便有些超然。現下皇帝病重,皇後出宮,宮中自然以她為尊了。

簡太妃身邊的大宮女眼尖,已瞧見冷香閣外有人垂手立著,似在把風,一時上前道:“你們是哪一殿的人,怎會在此?”

莫嬤嬤忙答道:“我們是玉階殿的人,是服侍王貴人的。早起常貴人和李貴人邀請我們主子來禦花園遊玩,一時不見了主子,又有人告知,說主子來了冷香閣,我們便尋了過來,還未及進去,就見太妃的步輦到了,因候在這兒。”

宮婢聽得莫嬤嬤的話有條有理,便點點頭,轉頭向簡太妃稟報了。

簡太妃怔一怔,一大早的,便有宮婢來說,當年尋不見的一幅畫,原來是掛在冷香閣內。她想著那幅畫是尋香公主當年所繪,想也不想,忙忙就令人備步輦,匆匆往冷香閣這邊來了。現下聽著這嬤嬤的話,似乎是有人要引自己往這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