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還不錯的,可要劫走這麼多銀子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出乎意料的是,這群官兵似乎都是一群花架子,裝模作樣地打了一陣子就開始節節敗退,隻剩下為首的那個押運官還在指揮著奮力抗爭,不過那個官員應該是個文官。

安逸凡凝神仔細觀察著,一種不祥的預感隱隱升起,心底竟有一絲亂,連若水與道虛來到自己身邊都沒察覺。

“你看什麼呢?這時候還不出麵去力挽狂瀾?憑你的身手,想擊退山賊還是很容易的吧。到時候你保住了這堆銀子,定能在朝廷上贏得讚譽。”若水冷不丁從後麵推了安逸凡肩膀一下,引得安逸凡下意識地回擊,一掌險些拍出,見是若水才生生收了手。

安逸凡沉默了片刻,陰鬱地開口道:“這一車隊的銀子怕都是假的,我真把這銀子保了下來,方大人恐怕就要沒命了。”

“這麼說這個方大人是你的人咯。”若水對於這一車銀子是假的毫不驚奇,仿佛這要真的都是銀子才是怪事。

安逸凡見狀苦笑著問了一句:“你倒好像是提前就知道是的,難不成你還能一眼看穿箱子裏裝的是什麼?”

“你也說了你那個三弟不是省油的燈,也沒有那麼好的心思為國為民,那無論是他想貪汙還是你想陷害,這一車銀子是假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水哂笑,拉了道虛就走,“小和尚,我們去那邊看看那些趕路人,我見著幾個驚了馬摔下來的,怕是傷的不輕呢。”

“慢著。”安逸凡攔下了二人,張了張口,隻覺得舌尖發澀,末了還是問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連老百姓的死活都不顧了?這些銀兩真的是救命錢。”

“你或許還沒有那麼卑劣,但是你的對手未必,你也樂得綏靖看對手出洋相,隻不過人有千算天有一算,看你現在的樣子,怕是事情的進展和你所預料的不大一樣吧。”若水說完不再搭理安逸凡,握著道虛的手走了。

這一陣交談的功夫,前方塵埃落定,山賊們趕著銀車迅速消失在了山林裏,一看就是對附近地形極為熟悉的老油子。目力極好的安逸凡遠遠看著方大人慘白的麵色心裏更是一涼,暗自把安逸樂那個當丞相的外公恨到骨子裏去了,此番算計絕對與那個老狐狸脫不了幹係。

一番打劫之後,路人們確實有不少受傷的。若水出門雖然帶著藥材和成藥,也沒法子給那麼多人施藥,隻能幫他們診斷一番之後給了方子讓他們去城裏抓藥,。幾個不幸傷了筋骨的,也有道虛幫忙打下手接好了骨頭,一眾路人見他們一僧一道扶危行善更是多了幾分崇敬之情。

若水有意無意地透露了無名觀和枯榮寺的名字,這兩處在百姓心中頗有名望,此刻更是引得不少人跪倒磕頭,隻道遇到了活神仙。

待把這一批遭殃的人都送走了,若水與道虛才打算回馬車。見安逸凡一直倚著路邊的一棵大樹皺眉沉思,便招呼他一起回去。安逸凡木呆呆地應了一聲,顯然是心思在別處,若水也不多搭理他,隻對道虛說道:“咱們出來好一陣子,也不知道晨兒是不是悶得睡著了。這次沒帶著他過來,怕是回去還要跟我鬧幾句。”

“沒有多長時間,況且那裏亂糟糟的帶著他也不合適。”道虛亦是含了笑意望著馬車的方向,“這孩子最近愈發粘人了,許是在山上孤獨怕了吧。”

“可不是,現在有人疼他,他這撒嬌的本事就見長。”若水與道虛在各自的觀裏廟裏都是小的,底下沒有關係近的弟弟,道虛與廟裏幾個比他小的和尚也不是很熟絡,晨歌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