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著走到馬車跟前,若水看到眼前的景象,心唰的一下就涼了——馬車的門四敞大開著,車內沒有一點生氣。

“晨兒,晨兒你在嗎?”一步躍上車,若水往車內一看,車上的東西還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唯獨不見了晨歌。原以為小家夥是縮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可馬車再寬敞也就那麼大點地方還能找多久。

“他不會是不見咱們自己跑出去找人去了吧。”晨歌知道自己是個路癡,不跟著人出去是不會亂跑的。道虛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可還是這麼說來安慰若水,從小到大,還沒見若水這麼著急過。

“都怪我,走的時候也不和他說一聲。前陣子失了真元下在他身上的追魂咒也失去了效力,好了之後竟是沒想著在下一個……”青天白日的,小狐狸就這麼沒了,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找都不知道往哪找。雖說三人離開的時間不算長,若是有人劫走了晨歌也走不遠,可周圍都是山林,土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多繁雜,著實是不好找。再者晨歌一直是狐狸的樣子待在車裏,若是從車裏跑出來,到更有可能是被山賊當獵物抓走了,那可真是生死難料了。

安逸凡本來在後麵想事情,突然聽到若水的聲音又見他著急的樣子,亦是暗道不好一準是出事了,再聽說是晨歌不見了,本就鐵青的臉色此番更是掛了一層霜。

若水與道虛強自穩住心神,默默運功盡最大努力探查著四周。晨歌不是普通的狐狸乃是靈狐,若是周圍有他的氣息若水與道虛是能察覺到的,就像初遇那次似的。

摸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若水與道虛先後睜開眼,都有些頹喪地搖搖頭。兩人功力都不潛,卻也都沒在周圍尋到晨歌的蹤跡。

“你們先別著急,我猜晨歌很有可能是被淮南巡撫劫走了,淮南府衙就在商陸城裏。”兩人運功的時候安逸凡也沒閑著,幾番計較方有了這個結論。

“此話怎講?”若水見安逸凡不是憑空亂說安慰自己,神情裏也有幾分篤定,心下略微鬆了一鬆。

“淮南巡撫陸偉是剛才那個押送銀兩車隊的副使,方才山賊襲擊一開始,他就帶著自己的親衛跑了。此人好色在商陸是出了名的,我曾經聽安插在商陸的人提起過,這個老色鬼尤其喜歡十三四歲的男孩兒。”安逸凡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說話間已經帶了厚重的殺氣,站在對麵的人若水不是若水與道虛,此刻隻怕都要嚇個好歹了。

“試想一下,山賊襲擊車隊這麼大的動靜我們三人又先後離開,晨兒肯定是知道的。晨兒若是想去找我們,很有可能化為人形。以陸偉的脾性,隻怕見到晨歌一眼就收不回眼珠子了。很有可能晨兒在去找我們的路上被陸偉看到劫走了,因為陸偉帶著親衛離開的方向正是往我們馬車這邊來的。”

安逸凡說著冷笑一聲,這淮南巡撫跑路不往商陸城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這裏麵莫不是有什麼蹊蹺?至於晨兒……有些落寞地看了馬車一眼,安逸凡一時間竟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若水疼愛晨歌,道虛也不例外,兩人與晨歌羈絆匪淺,如此一來若是想用卜算之法求得晨歌現在何處便不準了,這和懂易數之人從不給自己算卦是一個道理,關心則亂。饒是如此,若水還是掐算了一番,就算算不出晨歌的位置,好歹也能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道虛拿出帕子擦了擦若水額角的薄汗,安慰道:“我剛才得出的結果,晨兒現在還是安全的,我們盡快找到他就是了。安逸凡說的有道理,我們不妨先進城探探淮南府衙。”

若水有些懊喪地跺了跺腳,虧得自己平日裏自負才華,便是文王的先天演卦也學得到家,到了關鍵時刻卻不能卜出晨歌所在,到底是自己最近心緒不寧壞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