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就一記悶棍告訴我,人家不過閑來無事和我開了個玩笑逗著我玩兒呢。
我慌不擇路地亂跑,以前看那些追追跑跑的電視情節時,總覺得那些動不動就被自己的裙擺啊什麼的絆倒,然後就誤了最佳的逃跑時機的人最菜鳥了。結果我竟也這麼菜鳥地踩到自己的衣擺,再是很狗血地摔了個四仰八叉,如此也就算了,這一仰一叉還是在一個陡坡上完成的,結果形勢所迫,我從這個陡坡上一路暢通無阻地滾了下去。
期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滾了幾番,停下來的時候天和地還不是分得很清楚,但眼前定格著一隻小東西兩爪抱著一粒小果子,歪著腦袋睜著兩粒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這麼一經對視,我已經認出是那隻引我進了桃園吃了桃子又被果農窮追的終極禍首——不知名的小東西!
小東西爪子裏的果子啪嗒一聲,掉了。小眼睛忽然往坡上方向一瞥,連果子也顧不上,咻一聲,離弦的箭一樣又衝進灌木叢裏。
我咬牙撐起身體,這才聽到坡上傳來那些果農的聲音。顯然是因為聽到聲響又見不到影子而感到奇怪,正四處搜索。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裏來,那我這一跤就著實白摔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白白摔了這一跤,我循著小東西剛剛逃遁的方向,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摸進去。
不得不佩服小東西忒能藏,也不得不佩服那些果農忒能追。
在這一段不算怎麼光彩的逃亡中,我試過躲在溝壑裏,溝太淺;還試了藏身於樹上,在樹幹上搗騰一陣,由於那樹的皮膚太好,滑倒了……唯有兩條腿還是自己的,盡管這一路太不順了,可它們還是帶著我跑,但願前麵不要出現什麼經常動不動就橫在眾人麵前的百丈懸崖……
就在這一片放眼過去就一目了然的地方,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座小山。還好不是傳說中的懸崖百丈。我回頭看了下還在身後緊追不舍的果農,撈著衣擺腳下利索地往那座小山跑。
一心想,這回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吧,哈哈哈……
這邊勝利的歡笑還沒出來,那邊的小山一個華麗地轉身後,我很天然地木在了小山的真麵目前……這這這,這是個小山不錯,但那是從背麵看起來的的。而整體看起來,它就是一麵屏風,被掏空得隻剩一麵山壁橫在一方天然的池子麵前。而這池子,看起來就跟燙豬毛的桶盛著滾滾的熱水一樣,水裏的熱氣都氤氳到了岸上,蔓延在這麵山壁屏風後麵。
我不由地皺了皺鼻子,很奇怪的一股味道,初聞時臭,但再聞一下,就是一股異香撲鼻。我很自然地往布滿熱氣的池子裏瞧了一瞧,還沒瞧出個什麼名堂來,那麵山壁外就傳來追捕猴子的幾名憤怒的果農的腳步聲和粗氣聲。
我心下驟涼,瞧了一眼池子,連退幾步——唔,還沒弄清這是什麼玩意兒,堅決遠離此物!
抬頭看看那麵很有藝術感的山壁,又退回池子旁邊……唔,還沒確定那藝術品是否堅實可靠之前,還是遠離……
一邊是進退抉擇,還有一邊是未知路數的奔波。是爬藝術品?還是跳水池?還是繼續跑?
這真是個引人深思的問題……
我有時候挺痛恨我的理智的,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深思什麼所謂的問題,但這一次,我真真愛死了我的理智。
在一群準備將我窮毆一頓的果農踏入這麵山壁之前,我很理智地在腦子裏拋了個硬幣,然後很理智地捂著口鼻縱身撲入那個熱氣氤氳氣味怪異的池子裏。
這個池子果然不是一般的池子,連我一個活物那麼大動靜地撲進來,一絲漣漪未動,氤氳的煙氣瞬間將我埋沒,我緊緊地捂著嘴巴和鼻子,避免嗆到池子裏怪味道的水,但身體已然控製不住往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