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十年生死祭(1 / 2)

薄暮時分的黃花鎮,依次亮起來的燈火與邊城的上的燈光相映成輝。張榮祖手裏提著酒壺,嘴裏打著飽嗝,哼著小曲兒從杏花酒館走出來。柳杏兒的身影在門簾後閃了一下,瞪著一雙俏麗的眼睛打量著大街上的過往行人。

張榮祖剛要往步兵營的方向走去,胡文毅攔住了他的去路。

張榮祖看看他又看看四海客棧,“哈哈”一笑,指著胡文毅的鼻孔,“你在放長線釣大魚!”

“你敢踏進四海客棧一步試試看。”胡文毅一把揪住張榮祖的手指頭,往後使勁一掰,痛得張榮祖一陣鬼哭狼嚎。

張榮祖甩著手指頭,“文毅,有話好好說,我打不過你,不跟你動手!”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做過什麼?”張榮祖有點摸不著頭腦,“文毅,今天你倒是跟我說清楚,以前覺得你年紀小,不懂事,我讓著你忍著你,也不跟你計較,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對我橫豎都看不順眼!”

“十年前在這裏你做過什麼,你忘了嗎?!”胡文毅拖著張榮祖走進四海客棧。

張榮祖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十年前是什麼意思?”

“你?”胡文毅一拳向張榮祖胸前砸來,張榮祖往下一縮,躲開胡文毅的拳頭,“文毅,你別動不動就打人,我這哪經得起你三拳兩下的,你讓我多活兩年行嗎?”

許大海跑過來,“怎麼回事,胡統領張統領,你們怎麼啦?”

胡文毅一掌推開許大海,把張榮祖拖進客棧後院,指著走廊上的台階,“十年前,我哥哥死在這裏,你躲在屋裏幹什麼?為什麼不救他!那天你明明在賭館,你明明知道是誰殺了大哥,為什麼不說出來?!”

張榮祖眨了眨眼睛,“文毅,你聽誰說的,我當時是在賭館,可是我當時完全嚇懵了,看到很多人衝進了賭館,他們見人就殺,我受了傷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醒過來的時候隻看到滿院子的死人,我很害怕然後我就跑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誰跟你胡說八道了?!你讓他來跟我對質!”

“我自己看見的,”胡文毅指著身後的客房,“你就在那個屋子裏,我看見你了,大哥知道你在那裏躲著,他臨死的時候還說不怪你,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大哥最好的朋友,他那麼相信你,你不救他,為什麼……”胡文毅捶打著張榮祖,“快告訴我,誰是凶手!……你還我大哥!”

“我……文毅……”張榮祖慌了,撲嗵一聲跪在胡文毅跟前,“別說了……是我膽小怕事,我不想死……原來是這樣,你恨我吧,打我吧,打死我算了……你說出來我就知道了,我該死,我見死不救,可是我真的當時嚇壞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一直不敢去回想十年前的那樁事,我害怕了,我怕一旦說出去,他們會來找我報仇。”

“那你就見死不救嗎?!”

“文毅,我當時真的當時嚇得昏死過去了,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想讓他爛在肚子裏,可是你和毛德誌一直狼狽為奸,欺人太甚!是你和毛德誌害死我哥,對不對?!所以他處處護著你,什麼都聽你的,他是凶手!”

“我……對不起,文毅,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恨我吧,你說我我怎麼不替你哥去死啊,象我這種人才是真正該死的人……”張榮祖把頭磕得咚咚直響。任憑胡文毅打罵到筋疲力盡也沒有還嘴還手。

胡老太太如泥塑木雕一般枯坐在佛堂裏。燈光飄拂著忽明忽暗,小寶不知道為什麼事在哭,奶娘勸也勸不住。

胡文毅從走廊上走過來,在佛堂門外站了一會,轉過身去,走出胡府,漫無目地的朝黃花鎮上走來。

小吳郎中剛整理完無醫館門前的藥筐,轉身準備進屋,張榮祖捂著臉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小吳郎中忙跑過來扶住他,看著張榮祖鼻青臉腫的樣子,“您這是怎麼啦?”

張榮祖苦笑了一下, “摔的,多了,喝多了。”腳下一個趔趄,身子朝小吳郎中身上倒去。

“我幫您弄點藥吧。”小吳郎中扶著張榮祖走進無醫館,關上了醫館的大門。

黃雲峰坐在後花園風雨亭內的石椅上,桌子上擺著豐盛的酒菜,他端起酒杯一連祭酒三杯。

趙管家帶著許大海從外麵走進來。不一會,黃雲峰從府裏出來,急匆匆朝指揮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