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後的第三天,成績出來了。圓圓的成績不理想,高尚禮夫婦和圓圓本人都預見到了這種結局。圓圓的班主任和各任課老師對她的成績感到意外。圓圓的成績平時一直比較穩定,沒有大起大落的現象。這次關鍵的一考卻考成了這樣,班主任老師甚至懷疑閱卷老師有沒有搞錯。可是,圓圓的反應很平淡,知道這次是考砸了。圓圓回家後把成績告訴了高尚禮。
“爸爸,中考的成績出來了。”圓圓很平靜。這是她被父親打後第一次叫爸爸,也是第一次和爸爸說話。
“噢,圓圓,考得怎麼樣?”女兒終於開口了,高尚禮既高興又難過。
“不好。”圓圓有些難過,她現在已經不再記恨爸爸了。爸爸的兩個耳光大概把她打醒了。她認識到前一段時間自己的反常行為很可笑,她明白那天爸爸肯定是忍無可忍才出手的,她知道爸爸是愛自己的。她把各門功課的成績和總分告訴了爸爸,並告訴他,這個成績錄取在自己現在上的學校沒有問題。
高尚禮問女兒:“圓圓,你的理想是想錄取在哪一所學校呢?”
圓圓沒有告訴爸爸想到那一所學校讀高中,可是她告訴爸爸,她想到更好的學校去讀高中。也就是說,最起碼是到全市排名第三、最好是第二的學校去讀高中。
高尚禮明白了女兒的心思,他決心為女兒讀更好的學校去努力。他知道,要到更好的學校去讀書,如果分數達不到,就得出錢。當然,出錢也受分數線的控製。
一個星期後,全市各中學的錄取分數線出來了。招生會在市一中的禮堂舉行。各學校在教育局指定的地方設攤,牆上的電子屏幕不斷更新各學校的錄取情況。這天上午,圓圓班裏的大部分學生由班主任老師領著,選適合自己成績的學校。上午來的大部分是成績在中上等的學生,而且,有相當一部分學生的家長也來了。高尚禮今天是特地請了假來的。在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排在全市前五位的學校都錄取得差不多了。按圓圓的分數應該被錄取在自己原來的學校。圓圓想報,可父親不同意。圓圓的班主任走了過來:“高師傅,我知道高圓還沒有報名的原因,我來說說我的想法。按照我本人和學校的意見,希望高圓繼續留在原來的學校讀書,我們還可以免掉她的一部分學費,因為高圓對我們學校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生源。我們知道,她這次中考沒有考出真實水平。但如果考慮到她本人的前途,作為班主任,我建議她到更好的學校去讀高中,這當然要考慮經濟的承受能力。希望你們慎重考慮。”
班主任老師的話是真誠的,高尚禮很感激。他對班主任老師說:“謝謝老師,我女兒這次沒有考好,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我們做家長的有責任,真對不起。至於選學校,我作為父親,當然要為孩子的前途負責。”
班主任老師說:“這就好。快一點定,再有半個小時就要收攤了。”班主任老師說完,忙別的事去了。
班主任老師走後,高尚禮問女兒:“圓圓,你想上哪一所學校?”
圓圓心裏很矛盾,她何嚐不想上好一點的學校,可這需要讚助費呀。她吞吞吐吐地說:“爸爸,我也不知道。”其實圓圓現在想上全市排名第三的那所學校,可是這需要出二萬元錢。
高尚禮又何嚐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呢?其實,他心裏也有了打算。他對女兒說:“圓圓,你去上市二中。”
市二中是全市排名第二的中學。圓圓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憑自己的成績,上市二中,要出五萬元的讚助費,這對家裏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款項啊。她動情地對父親說:“爸爸,這要出很多錢啊。”
“圓圓,沒關係,爸爸今天把錢帶來了。走,咱們報名去。”高尚禮拉著女兒的手,來到了市二中的攤位前,遞上資料和現金,資料當然還包括她參加競賽的獲獎證書等,否則,她的成績是不夠資格報市二中的。
報好了名,圓圓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抱著高尚禮的一隻手,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動情地喊了一聲:“爸爸。”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高尚禮受女兒的感染,鼻子酸酸的,一手撫著她的背,一手拍著她的頭,“圓圓,我們已經報好了名。我們回家吧。”高尚禮感到一身輕鬆。
走出報名大廳,走到人少的地方時,圓圓問父親:“爸爸,你會怪我這次考得不好嗎?”
高尚禮說:“不會的,圓圓,我知道,你這次考得不理想,我們有很大的責任。隻要你不怪我們,我們就高興了。”
高尚禮打了圓圓兩個耳光後,他悔恨極了。他要尋找機會來彌補這個天大的過失,今天出五萬元錢,讓女兒上理想的學校,這既是對女兒的賠禮,也是對自己的懲罰。
“不,爸爸,我不會怪你的。那天確實是我不好,是你把我的腦子打清醒了。”
圓圓確實沒有記恨爸爸,她說的是真心話。
“圓圓,那天我一時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以後永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不過,圓圓你能告訴我嗎?前一段時間,是不是因為看了動漫書,受了裏麵故事的影響才這樣的呢?”
圓圓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說:“嗯,前一段時間,我心裏寂寞,看了幾本動漫書,可一看就不可收拾,裏麵有些故事太嚇人了。有一次夜裏看了一個有關妖魔鬼怪的故事,當天做了半夜的惡夢。夢見一個小強盜躲在我們家的一個衣櫃裏,被我發現了,他又逃到一個箱子裏。我當時嚇得直喊,他就出來打我,我就嚇醒了。所以,那一段時間,我老是疑神疑鬼。爸爸,這些事,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害怕。”
高尚禮笑了笑說:“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又想起了心理醫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