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光陰似箭,高中三年,眼睛一眨馬上就要過去了。進入高三後,學習更緊張了,半月一考試,三天一測試,弄得有些學生精神也快要崩潰了。對學習一向應付自如的圓圓,也快招架不住了。她倒不是成績跟不上,而是應付不了鋪天蓋地的習題作業。各門功課的任課老師搶時間、鑽空子發習題,講習題,弄得晚上睡著了也滿腦子的題目。老師發下來的習題講義根本就來不及做,老師打的是題海戰術。圓圓發現,這些習題,大多數是大同小異。既然來不及做,幹脆就來個不做,自己的時間自己作主。她專門在掌握、理解公式、定義、定律、定理等方麵下功夫,在習題講評的時候再認真聽講。這樣一來,效果倒反而好。她見李霞也不大做習題,一問,她也差不多采用了這個辦法。當然,隻有學習基礎好的人才能冒這個險。
這樣一來,圓圓在緊張複習迎高考的時候倒反而有了空餘時間。她又捧起了有一段時間被冷落在枕邊的瓊瑤的書。看到入迷處,竟愛不釋手,有幾次甚至開著微型手電通宵達旦看。白天上課的時候精神委靡不振,有好幾次上課打瞌睡被老師叫起回答問題時,不是答非所問,就是悶聲不響,老師沒辦法隻好讓她坐下。在一次各門課測試時,圓圓的成績一下落到了班級的半數以後。老師抽查了她最近一段時間的作業,發現她好多作業根本就沒有做。班主任老師發現這情況後,在一次班會上狠狠批評了她,她的自尊受到了嚴重打擊,特別在班長麵前她更是抬不起頭來。
班長楊凱,不但學習好,工作好,組織能力強,且長得也帥氣,是個很優秀學生。他是班上男同學的偶像,女同學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對於這些優秀學生來說,在這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刻,除了偶爾有青春萌動時的幻想外,誰都不能心生雜念。可是,圓圓卻因為受了瓊瑤的書中故事情節的影響,經常對楊凱想入非非。
自從對楊凱有了好感後,每看到楊凱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圓圓都會心跳加快。每當楊凱有事找她或偶爾看她一眼時,她的臉馬上就會紅起來,有時甚至認為楊凱對她有意思。她平時不大敢正麵看楊凱。她的座位在他的前麵二排,上課時,她經常想入非非,他會不會在看我呢?自從有了這種想法後,她每天花在梳頭打扮上的時間幾乎要比以前多出一倍,紮頭發的綢帶也經常變換著顏色和式樣。上課坐在座位上時,經常會有意無意地用手揉一下頭發,總懷疑自己的頭發是否亂了,她還養成了坐下後拉一下衣服的習慣,就擔心自己的衣服不平直。
近階段,圓圓的成績雖然有所下降,但她的內心世界卻豐富得多了。她多了一份念想,這份念想雖然是自己單方構築的,甚至是虛幻的,可這畢竟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有了這份念想,她的生活比以前充實得多了,她感到了溫暖,這種溫暖也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她有生以來,好像沒有真正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愛才會產生溫暖,按理,人生首先享受到的應該是母愛,可她體驗不出母愛是什麼感覺。對她來說,父愛好像有,但隻有父愛沒有母愛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充分的。
媽媽現在雖然努力盡著做母親的責任,但對圓圓來說,母親這樣做,總好像有什麼目的。當然,每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可自己的母親所做的一切跟別的母親的所作所為總好像有點不一樣。自己平時默默地享受著母親的給予,可總感到這種給予不合常理,有點過頭,任何事一過頭就不正常了。圓圓生活在內心世界的矛盾中,有時甚至感到有點恐懼,擔心在某一天會發生什麼。平時由於學習緊張,沒有時間去考慮學習以外的事,考慮了也一時想不明、理不清。
自從楊凱進入了她的內心世界後,她的內心好像換了一個天地。因為楊凱是具體的,現實的,她開始單相思了。她明白目前的學習已到了關鍵時刻,她想用努力學習來把楊凱從自己的內心世界中擠走,可收效甚微。到了床上就看瓊瑤的書,書中的情愛故事成了她對異性追求的催化劑,更激發了她對楊凱的思念,真有一發不可收入之勢。她的成績退步了。考試成績的直線下降,班主任老師的批評,對她觸動很大。
作為班上的學習委員,李霞最近已感覺到了圓圓身上的變化。一次睡覺的時候,她聽到餘敏敏在問圓圓一道習題怎樣解答。連喊了兩聲“高圓”,圓圓才反應過來有人叫她,問什麼事。隻聽餘敏敏說:“高圓,昨天發下來的數學講義上的最後第二道題是用解析幾何法做?還是用函數法做?”重點班發的講義是統一的,所以,餘敏敏問題目的時候可以直接指向那一道題。
圓圓沒有直接反應過來,停了片刻才回答說:“對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