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兩人纏吻半晌,蒼瀾把紫衣抱起,緩步往內室走去。

月色下,隻餘一壇未飲盡的酒,和兩隻並排的酒杯。

月色在那淺淺的酒上,不住晃蕩。

永結無情遊(六)

天有異相,十日大雨。

本在這樣的最高峰,不該下雨的。

離隱居雙修以來,今日,正是第十年。

紫衣從起床開始,便覺得心緒有些煩雜,說不出的悶,支使著蒼瀾下山買酒去了。

紫衣一個人坐在石穴裏,沒多久雨竟開始轉小,紫衣模模糊糊站起身來,往石洞口走,頭頂是萬裏藍天,毫無雲霧,門口站著一人,回過頭來,一身竹般翠綠,長發及腰,披散而下,容貌秀美中帶著豔麗,豔麗中帶著溫柔,目光含笑。

紫衣愣了下,輕聲道:「哥......」

「嗯。」青襟對他揚唇而笑,走過來牽住他的手,道:「早晨出門遇雨,歸得遲了。」

紫衣覺得腦袋鈍痛,周身都有些不對勁,還是對兄長笑道:「不要緊,進來吧。」

「好。」青襟隨他跨入石洞內,將酒放在桌上,微笑,「來吧,我兄弟二人對酌幾杯,難得你想喝酒,我一大早特地買的竹葉青,在山下店家裏算不錯的。」說完揭開封泥,一室酒香。

紫衣沉默了下,是了,好像有叫人去買酒,好像在等一個人回來,那人,是哥嗎?

「紫衣?」青襟輕喚,蒼青色眸中帶點不解。

是了,當然是哥,「勞煩你跑一趟了。」紫衣在桌畔坐了下來。

「說什麽謝,我們兄弟多少年呀。」青襟笑出聲來,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紫衣撫著額頭,也笑開來。

在他心裏那隱隱的不安慢慢沉澱下來,隻留著一種不適感。

酒入喉嚨,淺酌低唱,紫衣靠在青襟肩上,聽青襟低聲唱著古老的詩歌,醇酒一杯一杯流入腹中。

青襟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梳理他的頭發,露出溫柔的微笑。

「哥,兩百年前,我們也是這樣的,」紫衣忽道,憑他的道行,不至於醉酒,卻覺腦袋有些暈,「也是這樣,飲酒、賦詩、吟曲,晨觀霧起霧退,夜賞月缺月盈,百年如一日......」

「是呀,百年如一日。」青襟溫柔地笑著,輕輕把紫衣落下的發絲勾往耳後,柔聲道:「紫衣,我們還能繼續過那樣的生活,不是嗎?」

「不是嗎?」紫衣有些失神地重覆了一下,緩緩道:「哥,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是哪裏呢?」青襟摸了摸他的額頭,微笑道:「你酒喝多了,頭暈了吧?」

紫衣靜靜感受著額上的體溫,半晌道:「我們是蛇類,為何你的手那麽暖?」

青襟依舊微笑著,緩緩將手收回。

紫衣抵住自己的額頭,喃喃道:「不對,不是你,是誰呢......」

「不要想了。」青襟溫柔地輕撫他的頭發,柔聲道:「紫衣,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不好嗎?不要尋找真相了,不管你想找出的人是誰,事實上,最適合你的人是我呀,我們兄弟倆賞花飲酒,就這樣讓時光緩緩流逝,很愜意不是嗎?」

「但不是你......」紫衣仍然抵著額頭,「是誰......」越是去思索,就越是一陣一陣抽疼著。②思②兔②網②

「不要想了......」青襟攬他入懷,替他輕揉著太陽穴,呢喃道:「紫衣,你最在意的人是我,無論你跟誰在一起,都是想我的時候多,你想回到最早的時候,無論那時我們和他各是什麽關係,那時你可以表現出你最真實的樣子,可以盡情地撒嬌,可以笑鬧,可以隻做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