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澍文一刻也沒停止對這次質量事故的調查和分析。使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工藝，為什麼結果會不一樣呢？突擊出來的產品發出去的當天，那批不合格產品也退了回來。唐澍文對退回來的產品進行了化驗和仔細分析，發現問題居然出在配方上。他暗自吃了一驚，難道是自己忙中出錯，把配方單打印錯了？可前天已經反複核實過配方，沒有錯呀，不會是自己看失眼了吧？他再一次把那次的配方單找出來，和這一次的配方進行對比，證實的確沒有錯後，他就想到問題可能出在投料的計量上。如果是這方麵出了問題，那麼，負責投料的技術員楊偉康就有逃脫不了的責任。楊偉康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技術骨幹，而且在業務和工作上也無可挑剔。可他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哎，還是先找他談了再說吧。
唐澍文把楊偉康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楊偉康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他知道唐副廠長早晚會找他。說實話，他對自己的工作還是自信的，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問題居然有可能出在他工作的環節上。
“唐廠長，是關於質量事故的事嗎？”楊偉康表情凝重地說。
“是的，我想聽聽你對這次事故的看法。或者說，在你的工作環節有沒有差錯。”唐澍文認為問題八成出在楊偉康的工作環節上。
“唐廠長，你的意思說，事故的原因可能在我身上？是我沒有按照配方下料？”楊偉康感到委屈。
“如果我的配方是正確的，那就是下料的問題了。”
“唐廠長，可問題是我是按照你的配方下的料呀？我敢保證，我沒有下錯料。”楊偉康回答得幹脆肯定。
唐澍文認為他在推卸責任，語重心長地說：“楊偉康，隻要你敢於承擔責任，我會替你在魏總麵前說情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是技術骨幹，我想魏總和董事會人員會對你從輕處理的。”雖是肺腑之言，可楊偉康聽上去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你唐副廠長不是在嫁禍於人嗎？
楊偉康的臉脹得像豬肝，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結巴著說：“可是，可是，這怎麼能是我的責任呢？”
唐澍文開始惱火了，提高了聲音說：“楊偉康！不是你的責任，難道是我的責任嗎？”他取出上次配方單的原件，幾乎是扔給楊偉康的，“你看看上次的配方單，為什麼和這次一樣的配方，會有兩種結果呢？要不是為了維護你的麵子，我今天就不會單獨找你到我這裏來了！”
楊偉康拿過配方單一看就傻眼了，配方單上的數據和這一次的數據一樣。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唐澍文，急得眼淚也流了出來。心想，唐澍文，原來你是個偽君子，出了問題想栽贓陷害人，以前我錯看你了。既然這樣，也顧不得領導或情麵了。他把配方單朝沙發上一扔，氣呼呼地說：“唐廠長，我去去就來。”
唐澍文看到楊偉康不但不認錯，反而像受了委屈一樣，心想，真是白培養了他。唐澍文心裏難過極了，他坐在沙發上出粗氣。不一會，楊偉康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幾張紙，臉上的表情已經比出去時平靜了些。他來到唐澍文的麵前，把紙遞給他說：“唐廠長，這是上次我接到的配方單。”
唐澍文接過配方單一看，這下輪到他跳起來說：“這，這怎麼可能？楊偉康，你這配方單是我那單子的複印件，怎麼會有兩種數據出來？”
楊偉康心裏覺得好笑，心想你唐副廠長也變得虛偽、變得會演戲了。唐澍文心想，你楊偉康年紀輕輕，怎麼好的不學，倒學起那些卑鄙小人的伎倆來了。他認為楊偉康想逃避責任，事故發生後，在配方單上做了手腳。
聽唐澍文在責問他，楊偉康嗤了一下說：“唐廠長，你問我，我問誰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