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被安排在一個房間,這是在訂票的時候就預定好的。房間在五樓,房號是5570。房間不大,可設施一應俱全,布置得緊湊合理,完全是五星級賓館標準房的濃縮版。兩張一米寬的床靠兩邊牆安置。中間有兩個並排放置的床頭櫃。床頭櫃上方是臨海的窗戶,客房層的大輪兩側沒有甲板,所以,通過窗戶,大海一目了然。床的側上方,右麵是一麵寬大的鏡麵玻璃,左麵是一幅油畫,畫麵上畫著一個港灣,港灣停著一排漁船,岸上有七八個貴婦人在休息喝茶。魏銀才和汪詩佩這一對俊男美女入住這樣溫馨、精致、有情調的房間,真是樂得其所。在這第一個良宵之夜,兩人的折騰不言而喻,可想而知。
一覺醒來,太陽已跳出海平麵一竿高了,錯過了看日出的最好時間,但兩人醒來後還是馬上爬了起來。來不及洗漱,揉著眼睛,套上衣褲,拿起相機,一前一後向四樓的甲板跑去。甲板上已人流如織。因為剛起床,加上昨晚睡得晚,被海風一吹,感覺有些涼意。魏銀才顧不了這些,抓拍了幾個海麵鏡頭。然後對汪詩佩說:“來,佩佩,替你照幾張。”
汪詩佩甜甜的懶洋洋地說:“魏老板,你看我蓬頭垢麵,衣冠不整的樣子怎麼好拍照呀?”她那沒有梳過的頭發被海風一吹,更加淩亂,但卻另有一番飄逸的自然美。
“沒關係,我覺得你這樣更加漂亮。”
“隻要你認為好,那就拍吧。”她擺了幾個姿勢,提著精神讓他拍了好幾張,但兩人沒敢合影。
晨練的人越來越多,甲板上到處是跑步的人,沿著船兩側跑一圈四百多米。船上是跑步的絕佳之處,迎著海風,披著朝霞,呼吸著沒有比這更新鮮的空氣。
兩人回到房間,洗漱好後,結伴去九樓的前甲板用早餐。他們在靠邊的位置臨窗坐下,邊用餐邊欣賞一望無際的大海。
今天的天氣好,大海的脾氣也跟著好,兩人的心情更加好。海上和風細浪,不遠處,一條霧帶把海天連在一起。大輪向前行駛時,霧帶也隨著向前推移。隨著太陽的升高,霧帶離大輪的距離越來越遠。霧帶的顏色在陽光下隨著距離的變遠起著變化,由一開始的灰白色變成了橙黃、灰白和灰色等組疊而成的多層次顏色。在霧帶中,不時有一個或幾個白點出現,慢慢地就變成了一條或幾條白色或其他顏色的船。有快艇,有貨船,也有漁船。有迎麵而來的,也有被遊輪追上的。在那些船駛過的地方,留下一條條光亮的水帶,這些水帶久久才被海水溶化。就像在海麵上劃出的傷痕,久久才能愈合似的。也真是奇怪,在這活躍的海麵,這水痕,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會消去?難道人世間的事也是這樣的嗎?不是說世事都是過眼煙雲嗎?魏銀才不得其解,汪詩佩更加無法理解。
中飯後,兩個人都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三點多了。洗漱後,二人相擁著來到四樓的賭場。這是一個大型賭場,各種賭法都有。他們來到用撲克牌賭博的場所。發牌的姑娘個個年輕漂亮,技術嫻熟。有個把頭發盤在頭頂上的哈爾濱姑娘,漂亮熱情,大家都稱其哈妹,兩人來到她的工作台。發牌時,她會教你一些賭博的技巧,很是很討人喜歡。晚飯前,兩人一共輸了四百美元。
為了珍惜的時光,他們晚上沒有再去賭場,也沒有去看其他表演,而是早早回了房間。在那一米寬的床上一番雲雨,一陣歡娛後。汪詩佩躺在魏銀才的臂彎裏,十分滿足地盡情享受著這沒有煩惱、沒有憂愁、隻有歡樂的生活。她側過身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前,鶯聲燕語地說:“魏總,我希望這艘遊輪一直往前開,一直開到永遠。”
他伸出一隻手,捏著她的鼻子說:“傻丫頭,我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可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要充分享受出來這幾天的生活。”
“嗯,我隻是奢想而已。”說著時,又向他的身上靠了靠,不一會,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睡著了。魏銀才則久久不能入睡,他有點興奮,也有點莫名的擔心,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這種生活是短暫的。睡不著就想翻身,但又不忍心驚動懷裏熟睡的美人兒,就隻好忍著,刻意的去聽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一會兒,他也進入了夢鄉。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大海行舟,更是如此。昨天還是晴空萬裏的天氣,今天卻個陰沉得很。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陰到多雲的天,可到了上午十點,天還是陰沉得可怕。海天相處得很近,風浪也大。盡管天公不作美,但甲板上還是人流如織。風越來越大,大得使人步子不穩;浪越來越高,高得連偌大的巨輪也顛簸不已。魏銀才靠在甲板的欄杆上,汪詩佩則緊緊地偎依著他,一手抓著他的衣服,一手抓著欄杆。兩人欣賞著大自然的興風作浪。“皇家加勒比遊輪”劈波斬浪,把一個個小山一樣的巨浪撞得粉碎,發出悶雷般的聲音。船舷兩側被撞碎的海浪摜向海裏,擊出的泡沫翻滾四溢,仿佛把成噸的洗衣粉傾倒在翻滾的海水中。
海水呈墨綠色,海浪卷起的水沫像被狂風卷起的雪。在這般風浪中,不遠處竟然還不時出現捕魚的船隻,有時一兩隻,有時出現呈弧形排開的好幾艘。也許對他們這些長年以捕魚為生的人來說,這些風浪根本算不了什麼。而對魏銀才、汪詩佩他們這些難得見到大海的人來說,就有點少見多怪,大驚小怪了。
正當他們毫無雜念地欣賞海景的時候,汪詩佩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因為風浪聲大,汪詩佩到就近一個避風的拐角處接電話。
“喂,是誰?”汪詩佩大聲說。
“小汪,是我呀。”電話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喔,是吳會計呀!有事嗎?”汪詩佩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等她腦子轉過彎來,吳夢卿又開腔了。
“小汪,請你叫魏老板接電話。”
“噢,你等一下。”汪詩佩轉身想去叫魏銀才接電話時,魏銀才已站在離她不滿三步的地方。他左手的食指指著緊閉的嘴,右手向她急速地搖著。
汪詩佩立馬醒悟過來,同時驚得背上直冒冷汗。她自作聰明、多此一舉地對著手機說:“噢,吳會計,不好意思。魏老板不是在家裏嗎?剛才我伏在桌子上看書,意識上還以為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呢。”她急中生智耍了個小聰明,說完心怦怦直跳,臉急得彤紅。
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吳夢卿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後麵解說。她得到的回答隻是“啪”的一聲響,像是手機落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