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颼颼的風從敞開的門口吹進來，桌上的燭光不停地搖曳著，她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望著那一灘低垂的燭蠟，蘇炯明燦爛的笑容在燭影中如夢似幻。她的眉毛跳了兩下，臉上漾出開心的笑容，旋風般撲進了他的懷抱。
他看著桌上的蛋糕和蠟燭故意問道：“今天你過生日？怎麼不告訴我，連禮物也沒給你準備。”
“你這個人就是禮物。”
剛才在劉春麗家，隻顧喝酒吃菜，現在看到蛋糕，倒真覺得肚子有點餓。連禮物也沒給你準備。”
“你這個人就是禮物。”
剛才在劉春麗家，隻顧喝酒吃菜，現在看到蛋糕，倒真覺得肚子有點餓。“那你快吹蠟燭我來幫你切蛋糕。”
成芸走到另一間房，打開音響臉色紅紅地說：“陪我跳支舞。”
“我不會。”他站在桌子邊，腦海裏想的是如何向她提自己的事，哪裏有心思跳舞。
成芸從背後用雙手摟住他：“過了今天，我就二十五碎裂，再不嫁出去就沒人要我了。”她眼巴巴地看著他。
“有男朋友了？”他裝糊塗問。
“就是你。”
“你說什麼？”
“我想嫁給你。”
“這你會很委屈，我結過婚了。”他“哼”地冷笑一聲。
“我說過我不在乎，我真的喜歡你。”
“我不信，你以前一直對我很有意見的。”
“那是假裝的，我怕自己會害單相思。”
“你怎麼對郭長興和方副市長交待，我敢跟他們搶嗎？”
成芸打了個哆嗦，鬆開了手，怔怔地跌坐在椅子上，望著他。
“你根本不是喜歡我。”
蘇炯明看著她，笑了一下說：“我能帶給你快樂和滿足。”
“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語氣裏充滿悲哀和憤怒。
“我和你是屬於同一類人。”他笑著笑著歎了口氣說：“我和你一樣，在江南水泥廠，甚至整個社會的直係或者旁係親屬中，找不出一個能令我們臉上生光的人來，沒有誰能幫我，沒有誰在乎過我，你是大學生，你一進廠就在這樣優越的環境裏上班，你也不滿足，我呢，在那一堆機器裏打滾了八個年頭，一天一天，熬得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了，那時候我就靠找女朋友來找刺激，尋快活，我在她們身上發泄我沒法平衡的心理，為了到辦公樓上班，我才找吳敏芝結婚。現在我的想法又不同了，人總得往前看的啊，你也如此，我們都是單槍匹馬，要靠自己奮鬥才能出人頭地，才能活得風光一些再風光一些，把日子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我們為什麼要喜歡而不是同病相憐呢。”
他咕嚕咕嚕喝完了一整杯水又繼續說道：“在江南水泥廠，我如果離了婚娶了你，不到半年我們又會離婚，因為我無法滿足你的欲望，你也知道我老婆家那些人，他們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嗎？不被他們活活弄死才怪呢！還有，你和郭長興的事，他現在不敢對你怎麼樣，是因為有方副市長給你在上麵遮著，要不然你看看他不給你小鞋穿？你還怎麼去報仇雪恨？”
成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炯明笑了一下說：“我們現在不是談愛情的時候，貧賤夫妻百事衰，愛情是需要昂貴的養分去滋潤的。所以，你現在首先是要想辦法實現自己的理想。”
“我有什麼理想？”
“做方副市長的妻子。”
成芸打個冷戰，厲聲說：“不行，他那麼大年紀了，比我爸爸還大幾歲。”
“如果你有了這樣的爸爸，你早就去電視台了。”蘇炯明冷笑。
成芸看著他冷笑的臉孔，思維才開始轉動起來。
“就算我嫁給了姓方的，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現在水泥廠弄了那麼多分銷公司，我們也可以出去瀟灑幾年，倒時候誰也管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