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傑華看著蘇炯明的辭職報告有點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
不為什麼？沒能力幹好工作，那就隻有辭職。”
“這恐怕不是真正的原因。”
“隨你怎麼想，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恕不奉陪。”
“你的嘴臉也轉變得太快了吧？”
“我不是君子，我是見利忘義的小人，你也不要逼我，我離開，對你未嚐不是好事。”蘇炯明嘲諷地看著他，哂然一笑。
肖傑華點點頭，在紙上龍飛鳳舞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辦公樓內冷冷清清的，已經兩個月沒發工資，有許多人上班來報個到找個借口就開溜。
郭長興從報紙後麵抬起頭來看看蘇炯明，雙眼亮了一下，站起身來誇張地笑著拉住他的手：“蘇經理，還記得要回來看看呀。”
“我剛辭了職，從此以後，跟江南水泥廠沒有任何瓜葛。”蘇炯明開心地笑了一下，“第一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
“開玩笑囉。”郭長興半信半疑，“你還年輕，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
蘇炯明大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夠冷清的哦，還習慣嗎？”
顧長興訕笑了一下，“我哪能跟你相比？”
蘇炯明看他一眼，“這麼久你還沒有找到原因？”
郭長興看著他，“你……難道……”
“不……不。”蘇炯明搖頭又擺手。“我哪有這個本事？老郭，告訴你一句心裏話，女人，玩一玩就可以了，但你千萬不要騙他，惹惱他，發了瘋的女人比野獸還可怕。”
郭長興鼓起雙眼瞪著他，臉色越來越黯淡，“我這一輩子就毀在她手上了。”
蘇炯明燃了根煙，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老郭，如果公司精簡機構，你這辦公室可是首當其衝。”
“精簡機構？”郭長興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從去年年底喊到今天，他減下去一個人了嗎？天天喊下崗分流，他敢下誰的崗？”
“大勢所趨，市場經濟，優勝劣汰，企業如此，人也如此。全國現在恐怕有上千萬的工人下崗。”
“外麵的事我不清楚，江南水泥廠就是不行。除非他們不想要腦袋吃飯了。”郭長興手敲辦公桌，成竹在胸的樣子。
聽郭長興發了一通牢騷之後，蘇炯明下車間來找陳競生，正好碰上方曉文從辦公室走出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方曉文擋在他麵前問。
“昨天，曉文，聽說你要結婚了？”
“是啊，你早點給我準備賀禮吧。”
蘇炯明笑，“有你這麼臉皮厚的女孩子嗎？”
“我不厚不行，誰都喜歡錢。”方曉文嘻嘻一笑。
蘇炯明看了她一眼：“鄭強呢，他怎麼辦？”
“哇，誰說談過戀愛就一定要結婚。”她笑了一下，“我也跟你一樣，找塊跳板跳出去。”
蘇炯明的臉色立即變了，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扭身就走。
方曉文又攔住了他，“蘇主任，感情上的事，你選擇誰我不想妄加評論。但現在你隻有一條路可走，不然後悔終生。”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忠言逆耳，你不聽就當我沒說。”方曉文一跺腳跑了。
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一慌，頭有點暈，努力鎮靜了一下，沒有去找陳競生朝家中走來。
吳敏芝坐在沙發上，頭發淩亂地糾結成一團一團的小疙瘩，臉上的淚痕幹了又濕，濕了又幹，明明知道會有這一天，可她仍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因為愛，她容忍、遷就、退讓，想保留自己唯一的一點尊嚴，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這是為什麼？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看著他在屋裏忙碌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他要走了，要永遠離開這個家，她已經精疲力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誰可以幫幫我？她想起了陳競生，十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努力，為自己，為女兒，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蘇炯明拉開門，看著鐵塔一樣堵在門口的吳振，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兩步定定地看著他。
“炯明，你剛回來又要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