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好。”

“不知大人找家師何事?”

我雖然這樣問,其實心裏明了,禦林軍左使親自來請師父,想必是當今皇上身體有恙。

果然他道:“皇上有恙請神醫入宮就診。”

若是尋常百姓,我必定會說,師父不在那我去吧。可是,患病的乃是皇帝陛下,師父說過,這位昶帝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最喜叫人“愛卿”,但愛著愛著,卿就死了......

我自然不想死,於是攏袖幹笑,做送客之狀。

不料,向鈞突然眼睛一亮:“姑娘既是神醫的弟子,想必也是醫術高明,就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嘴角一抽,忙道:“我醫術與師父相差甚遠。”

“姑娘不必自謙,請。”

他抬手一揮,唰地一聲,身後的金甲軍齊嶄嶄從中劈開,如同抽刀斷流,露出一輛精美的馬車。

我還未來得及說個不字,就被他不由分說地“請”到了車上。

我摳著車門,急道:“左使大人,你總得讓我帶上藥箱啊。”

他又將我“請”了下來。

我回到靈夕閣,帶上藥箱,順便給眉嫵留下幾行字告知去向。她此刻還在後頭的含煙閣裏酣睡,可憐我一早爬起來去采花,巴巴地被向左使碰上......真是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剛剛留好信,容昇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你要進宮?”

我哀哀點頭。

他眉梢一揚:“要不,我隨你同去?”

我心裏靈光一閃,他既是師父口中的“貴”客,必定有過人之處,莫非也是位神醫高人?我心中暗喜,連聲道:“好啊好啊。”

他抿唇一笑:“我去看熱鬧。”

我:“......”

他笑容可掬:“要是你被皇帝陛下打了板子走不得路,我還可以把你運回伽羅。”

......公子你能不能說句吉利話。

去京的這一路上,我頗為憂鬱。我年紀輕輕,還未成親,我......能不能不去啊,撩開車簾,一片金甲寒光晃花了我的眼。

我悶悶縮回到車裏,進行自我安慰,怎麼說我也是神醫莫歸的得意弟子,除了長生不老,這世上大致沒什麼疑難雜症能難得到我,怕他作甚。再說,身邊還有一位貌似高人的人。不料斜眼一看,高人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總之一副遊山玩水的懶散悠然,臉上隱隱約約寫著“不靠譜”三個字。

馬車徑直進了帝京。宮門外,棄車換轎,一行人進了宮城。

進了承天門,便是一重重的瓊樓玉宇,大氣恢弘,肅穆雄偉。昶帝倒真是品味不俗,也舍得花錢,處處金碧輝煌,流光溢彩,雕欄玉砌,繁華奢靡至了人間極致。

繞過禦花園,沿著九曲長廊,步步高升,回環曲折行了許久,也不知走到了何處。山重水複之際,一座明麗堂皇的宮室出現在眼前,十幾位宮裝麗人靜立殿外,各色牡丹明豔富貴的在玉階下排了一水兒怒放,和那宮娥彩女的錦衣華裳爭豔鬥輝,花團錦簇,豔不可言。

向鈞低聲道:“陛下的寢宮到了。”

我上了玉階,等在廊下。

容昇不聲不響站在我身後,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直起腰。”

我難道一直做卑躬屈膝狀?

向鈞躬身輕步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隻聽見裏麵傳來一聲醇厚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 向鈞對我招了招手,我吸了口氣便抬步走了進去。

屋子裏靜的當真是針掉都能聽見。

宮女宦官三步一人,神色卑恭地侍立殿內,靜如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