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選擇離去的人,隻有向鈞和連維。

向鈞切切地望著我:“陛下呢?他是否會和我們一起離開?”

“他要留下。”

向鈞激動地站起身,“不可能,陛下的宏願就是找到十洲三島可以長生不死!他絕不會選擇留下。”

我沒告訴他,這不是昶帝的選擇,而是女皇的命令。一路同行至此,也算和昶帝共過患難,我雖然不齒他的為人,厭惡他的暴戾冷酷,但也不想他死,可是我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帶走他。

安國將軍將我送回和音宮。

容琛清雅俊美的容顏上掛著溫柔寧和的笑。“我有件事想要和將軍談談。”

她扭過頭看著他。明媚的陽光盈滿了她的眼,有一股生機勃發的瀲灩,那種我曾經看見過的光芒一閃而逝,轉瞬唇邊出現一抹春水般的笑顏:“好啊,你隨我來。”

容琛看了我一眼,跟她離去。兩個人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的般配,他的白衫和她的錦袍,構成一幅靜雅中的跳脫。

我覺得心裏有些空蕩。

等待讓時光變得格外的慢,我無從想象,容琛到底有什麼事要和她單獨去談。女皇已經答應放我們離去,想必也不會吝嗇於給我們配備一些糧水。他還想要什麼?難道是求流煙帶上昶帝?

過了許久,他終於回來。

我站在窗欞後看著他靜默的容顏,他的眉間似乎有心事。

他並沒有覺察到我在看他,轉過回廊的一角,他微微側首去看著遠天的落霞,不經意地歎了一下。

他在為誰輕歎?為何煩憂?他緊緊地守著他的秘密,我無法走進他的心裏分享他的喜悲。不知二十年的那位靈瓏是否和他心意相通呢?

想到這裏,我甚是惆悵,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走進來,莞爾一笑:“這口氣苦大仇深,誰惹了你?”

“你。”

“我?”他挑眉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你這是在吃醋麼?”

“你說呢?”

他噗的笑了:“若是如此,我倒真是受寵若驚呢。”

“你和她去了這麼久,談了什麼?”

“我想走的時候帶上昶帝。”

“你讓她去勸說女皇?”

“女皇不可能改變主意,那是她母皇的遺命。”

“那怎麼辦?”

“我答應她,帶她一起走。”

“帶上她,一起去找十洲三島?”

“是,十洲三島已經不遠,穿過歸墟便是。”

“歸墟?”

“是,傳說中不生不滅的永恒之淵。”

“你怎麼帶上她,她又怎麼救出昶帝?”

“這個都由她來安排。”

“這樣算不算是背叛女皇和射虹國?”

他點了點頭。

我不解:“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要答應你?”

“因為她也想長生不死。”

他的答案簡單之極,但我總覺得不是這樣簡單。

女皇果然守信,三日後覺得自己身體無恙,便放了我和容琛。

來時的那艘船已經不適合我們,女皇另賜了一條小船,配置了糧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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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打破沉默,笑著說:“人少反而心齊。再過幾日到了歸墟的邊沿,隻要找對水流的方向就可以順利到達十洲。”

連維問道:“水流的方向?”

“歸墟是天下之水彙聚的地方,十洲三島的水流也會彙集於此,隻要找到其中一支水流,逆流而上,便可以到達。”

向鈞露出難以置信的苦笑,“流水彙集渾然一體,如何分辨?”

容琛輕笑:“不,天下之水並不相同。有的甘甜有的苦澀,有的澄澈有的混濁,就如人一般,每個人都他的個性,沒有人完全相同。”

“可是,水混在一起,怎麼可能......”連維撓頭,也覺得匪夷所思。

“十洲三島,各自生長有不同的長生仙草,因為我隻去過祖洲,為了保險起見,這一次我們仍舊去祖洲,去尋找養神芝。”

“你可以找到祖洲的水流?”

“我有七成的把握。”

連維和向鈞麵麵相覷,最終苦笑。“好,七成就七成,總比一成強。”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四個人分為兩組,交蘀著劃船掌舵。過了一會兒,船行近了一方小島,正是生長著紅顏樹的島,連維看著那棵樹,歎道:“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種奇樹,居然可以繁衍生息。”

向鈞問:“既然如此珍貴,為何女皇不派人守著這個小島?”

容琛道:“據安國將軍說,這棵紅顏樹,原本是天界的神樹,凡人的氣息太濃,便不結果。所以不能派人看守。射虹國的男子隻剩下寥寥幾人,都被看管的很嚴,沒有機會來到這裏,所以女皇也就沒有派兵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