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容琛淡淡道:“此樹若不結果,無異於一顆普通的樹。”
連維說:“我原來也想留在這射虹國。但想到既然世上有這樣的神樹,也必定會有長生不死的仙草,所以就決心跟著公子繼續前行。”
容琛粲然一笑:“很多東西都不是傳說。隻待有心人,有緣人。”
向鈞幽幽的歎道:“本來此行源於陛下,可惜陛下他......”
容琛望著那顆紅顏樹道:“他一會兒就來。”
向鈞和連維齊聲問:“當真?”兩人雖說的是同一句話,從表情看,卻是一個欣喜,一個不悅。
容琛點了點頭,看著天色道:“我們在這裏等候,天黑之後,流煙會送他來。”
“流煙是誰?”
“就是那位安國將軍。”
我心裏一動,他居然知道了她的名字,還念的這般親切。
向鈞十分激動:“莫非是那女子愛上了陛下?是以和陛下私奔?”
容琛清了清嗓子:“咳咳,向左使你多慮了。”
小船停在海島的不遠處,不多時,天色暗沉了下來。那顆紅顏樹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夜色中枝葉迎風招展,一道道的紅光在枝葉間閃動流淌,魅麗之極。
“他們來了。”
容琛打破了這幅精美安謐的畫卷,一葉小舟從紅顏樹的方向劃了過來。
“他們怎麼來的?”
“莫非是從島上的石洞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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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鈞的話不無道理。那洞中可能有一個密道通往城內,不然那一日我們落入了洞中,那些女兵如同天降,迅速便到了島上。
小舟到了船邊,流煙放下手中的漿,道:“你們來抱他過去。”
容琛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提,將她帶上船。她的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卻沒有立刻放開。
我心裏隱隱一動,掉頭去看昶帝。
他躺在那裏,短短幾日,竟然憔悴的不似人形。
向鈞將他抱起,連維接著他,兩人合力將他搬上船。
流煙催促:“快走,讓人發現就走不掉了。”
連維和向鈞去劃船,容琛尋來傷藥,解開了昶帝的衣衫。
他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想起過往,我對他並未半分好感,但真的看見他的樣子,卻也難免生出同情之心。
容琛皺眉看著流煙:“女皇下手也太恨了。”
我想起慘死在女皇手下的鸀腰,若不是女皇想要慢慢折磨昶帝讓他生不如死,以她的手段,昶帝此刻早已斃命。
昶帝昏迷到第二日的清晨,這才清醒過來。
晨光灑在船上,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忽然間覺得他的目光已經和過去不同,那種精光四溢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目光再也不會出現。他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男人,滄桑落寞。
“陛下,陛下你還好嗎?”向鈞跪在他的身前,驚喜交集。
昶帝扯了扯嘴角,良久才嘶啞著說道:“不要叫我陛下。”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容琛。
“什麼陛下,狗屁!”他自嘲地苦笑,“離開我的國土離開我的臣民,我什麼都不是。淪為階下囚,賤命一條如同螻蟻草芥,被人羞辱打罵。”
“陛下您,”向鈞涕淚交加,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陛下。”
向鈞呐呐不敢應答,昶帝多年來的淫威造成了向鈞習慣性的對他懼怕尊崇,不叫他陛下又叫他什麼?
他的眼窩深陷,身形消瘦,從內到外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流煙看著容琛為他治傷,好奇地問:“你也是大夫?”
容琛指了指我,一本正經道:“我沒有她的醫術高明。”
我幹笑:“公子你過謙了。”
他似笑非笑,“哦?我也有謙虛的時候?”
我:“......公子你委實沒有。”
流煙看著我們對話,含笑不語。
昶帝將養了幾日,身子好了許多,他比以前沉默,時常抱臂看著前方的海,一言不發,更讓人驚異的是,他居然也參與劃船掌舵。四個男人分為兩組輪換。我和流煙偶爾也會蘀手,日子一天天過去,離歸墟也越來越近。
我和流煙是船上唯二的女性,但她卻不怎麼和我說話,平素見到我,隻是淡淡地點頭。更多的時候,她會站在容琛的身旁,問他歸墟,問他十洲三島。容琛博聞強記見多識廣,娓娓道來的故事詼諧有趣。每當這個時候,她眼中傾慕的情愫便越來越濃烈。
我不知道該不該吃醋,因為我看得出來容琛對她並未有什麼異樣,這種單方麵的傾慕,我應該大度一些,畢竟容琛這樣的男子,本就該讓無數的女子傾慕。
過了一段時日之後,船行的速度突然加快起來,已經不用船槳就日行千裏一般飛速前行,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在推著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