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待放之美。”

那有兩顆虎牙的濃眉男孩笑了笑,說:“兄台倒是個雅人。在下朔州鄭闖,不知公子尊姓?”

謝錦慕拱手作禮道:“在下朔州謝錦慕,見過鄭兄弟。”

那男孩睜大了眼睛說:“原來你就是謝錦慕!我爹一天到晚對我耳提麵命,說你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要我……多跟你學學,今天總算被我親眼見到你了!”

謝錦慕雖然從小到大被大人誇了無數次,卻是第一次被同齡人這樣說,隻見他俊臉微紅,頓了片刻,問道:“鄭兄弟家可是朔州城北鄭家?”

“正是!”鄭闖爽快答道。

哦。朔州城北的鄭家,謝錦慕是知道的。

鄭家也算是當地望族,近二十年剛剛崛起,勢頭強勁。鄭家家主近年一直有心超過謝家,做朔州第一世家,隻是謝家多年根深葉茂,卻不是那麼好比。近些年兩家在江南一帶,爭土地,爭生意,爭來爭去,鬧得兩家的關係……有那麼點兒不大和諧。父親有時會不顧豪門的麵子,在他麵前憤憤地說:“鄭貴那個老殺才,想跟我們謝家比?門兒都沒有!單看他那獨子,就不能跟我兒子比,一天到晚隻知道舞刀弄劍,一副莽夫模樣,鄭家到了他手裏,一準兒玩完!”

眼見這“莽夫兒子”到了眼前,謝錦慕想起了父親的話,想到了兩家的關係,不禁有些尷尬。正想找個理由告辭,卻聽到鄭闖說:“其實我根本不想來這個什麼勞什子書院,偏偏我家老爺子非要我來,還放話說我不來他就要打斷我的狗腿。切!以我的武功,他本來根本奈何我不得;隻不過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可不想又把他氣病了,所以今天這入學考,我非過不可!謝兄台,我聽說你才高八鬥,驚才絕豔的,幫幫我吧!”

“你,你……”謝錦慕感到頗為無奈。眼前這人一派真誠模樣,好像完全沒有兩家敵對的意識,居然還要他這個敵人之子幫他考試過關,倒弄得想要躲閃的他像個傻子。謝錦慕十三年的人生裏,從沒見過如此……不拘小節之人,一時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謝兄台……”

眼見這人一雙黑溜溜的眼珠滾啊滾的,不知怎麼,謝錦慕並不能狠下心來,一個“好”字就這麼不知不覺吐出了嘴,悔之晚矣。

“太好了!”鄭闖兩手一伸,一把捉住謝錦慕的臂膀,連聲叫道:“謝兄台,謝兄台,你果然是個好人!”

謝錦慕無奈道:“隻是不知這考試怎麼考法?我怎麼幫你?”

鄭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你不用擔心,我一早打聽過了,這考試是分組的,兩人一組,互助通關,謝兄台你隻要肯跟我一組就行啦!”

果然如鄭闖所說,這雲夢書院的考試,是讓這些彼此認識或不認識的學子們兩兩一組,以兩個時辰為限,從書院門口開始,派發每組一個信封,信封內是試題,試題引經據典,或是謎題,或是暗語,由這線索找到下一關的所在,在那裏拿到另一個信封,再前往下一處,隻要在時限內到達終點便可過關。

沒想到這臨時組成的一組倒是意外的順利。

這些謎題看得鄭闖抓耳撓腮,謝錦慕卻毫不費力就能解開;但是有時那裝了謎題的信封放在樹上或是房頂之類的難尋之處,別人都要再去搬梯子,鄭闖卻隻要運起輕功輕輕一跳即可。所以到了最後終點,他們這組卻是第一個到達。

那終點處等著的長了山羊胡子的老頭笑眯眯道:“懂得取長補短,孺子可教。”

謝錦慕認得此人便是天下聞名的大儒程適,他不敢說其實兩人隻是胡亂湊在一起的,隻有耳朵微微泛紅。鄭闖卻毫不謙虛,眉毛一揚,又露出兩顆虎牙:“可不是!”

鄭闖又拉著謝錦慕說:“好兄弟,多虧了你,這下本公子不必屁股開花啦!”

謝錦慕此時也已經適應了這人毫不做作的坦率態度,隻是微微笑道:“也多虧了鄭兄弟的好武功。”

鄭闖揚起劍眉笑道:“是吧是吧!我早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那大俠萬裏獨行嶽天仇,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做大俠,名號我都想好了,就叫江湖無塵劍!”

謝錦慕看著鄭闖說的眉飛色舞,隻是微笑不語。

這時第二組人也到達終點。

這一組的兩人,一個也是一副世家公子模樣,年紀不大,卻貴氣逼人,另一個臉上掛著不羈的笑容,氣場較弱些,在同輩裏卻也算是個人物。

四人互相見了禮,那貴氣公子笑道:“在路上便聽說了朔州謝家的三公子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在下名叫雲徹,京城人士。這是我的朋友楊晨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