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
“恩,真的。”撇開眼不再看他。
小寶自然希望她娘親快些恢複,連忙點頭答應,出門之時還依依不舍的盯了一眼。
“妹子。”沙啞的聲音響起,如破敗的風箱。卿妙愣愣回頭,見她醒來不免歡喜,連忙過去,用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卻依然滾燙,眼中失望也被張芸看了個清楚。
“醒來就好,醒了就好。”卿妙嘴中念著,也不知她是說給床上的人聽,還是安慰自己。
“妹子,我這副殘軀早就不行了,能撐到此時早就不容易。如今,怕是大限已到。”說著說著也就淌了淚,卿妙最怕見人流淚,想開口安慰,卻被那枯黃的手按住,“如今想必你也清楚,我是怎麼也熬不過去了。卿妙妹子,我求你件事。”
“大姐,你說。”卿妙努力壓住喉嚨上湧出的酸澀。
“我去了最放不下的無非小寶,我們這幾日相處我也看得出你是個心腸極好的姑娘。大姐求你代我照顧小寶直到,直到他能自己生活。”張芸見卿妙低頭不語,又繼續道:“我還有些家當,想來養活小寶還算將就,要是。”卿妙一聽她誤會,趕忙擺手,“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不過是有些未反應過來。”
“我知道你不貪錢財,那就算你答應了?”張芸緊緊攥住卿妙的手,眼中滿是淒切。
卿妙被這一時的氛圍感染,腦中哪還有思考能力,重重點了頭。張見卿妙答應,長長舒了口氣,又給她絮絮叨叨說著小寶的事,迷迷糊糊中又昏睡過去。
卿妙估摸張芸怕是撐不過今夜了,不敢離開,隻得用冷水洗了臉,整夜守候。除了張芸時不時的囈語伴著夜風,屋內一片冷清。此刻安靜下來,卿妙心中也想了很多,顧慮也就上來,自己一個半大姑娘以後怎麼樣都說不定,又怎麼帶的好另一個。
不過想著既然答應了人家,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黎明將至,張芸精神忽然好了起來,渾濁的雙眼有一絲急促的光輝。卿妙一瞧暗叫不好,必是回光返照。立即大聲喚著小寶,“快過來,你娘親醒了。”
張玨聞言,軲轆翻滾下床,鞋子也來不及穿,急衝衝的跑到床邊,見他娘親目光緊鎖自己,毫不猶豫的蹭了過去,緊緊環抱住張芸道:“娘親,你終於醒了。嚇死小寶了。”
張芸扯開嘴角溫柔的笑,眼角眉梢溢滿疼愛,“聽娘親講,小寶。以後要好好聽姐姐的話,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親人。知道嗎?”
小寶回頭看著卿妙,卿妙隻得尷尬笑笑。他不明白娘親的意思,隻知道娘親認真和他說著,也是乖乖點頭答應。張芸拉過小寶躺在懷中,輕拍他的背,“為娘親親我的寶貝。”
張玨也極其配合將小臉對著自己娘親,啪嘰親了一口。忽地張芸猛然咳嗽,卿妙急得跪在床邊為她拍背。張芸不舍的對著小寶吻了吻,顫顫悠悠的拿出一枚不甚光滑的玉佩塞在卿妙手中,“妹子。這是傳家的玉,別看它糙。保你平安,你一定手下。”一句話斷斷續續半天,要不是卿妙靠得極近,怕是難得聽清。
“謝謝,我很喜歡。”卿妙接過玉佩,聲音梗咽。
張芸眼中瞳孔劇烈收縮,眼淚突突的往下掉。俯在她身畔的小寶,顯然沒明白娘親為何將才好好的現在又是如此模樣,眼淚鼻涕一處橫流,“姐姐,姐姐。我娘到底怎麼了?”
本是握著小寶的手漸漸鬆了下來,眼睛直直盯著小寶,嘴中不斷喚著寶貝,不甘不願卻又不得不閉眼。
小寶會托看著卿妙,可憐兮兮道,“姐姐,我娘她又睡著了,你把她喚醒,她都好幾日沒給小寶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