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地陷柔軟成一片,說不出來究竟是個什麼滋味,隻好語無倫次地說:“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好……我都知道。我隻是……我隻是在害怕。陳思寧這個人,那樣的不可捉摸。他跟人之間永遠像是隔著什麼東西,看不到、摸不著,你根本無法靠近,無法接近。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也看不透他……”

蘇怡雪抽出一隻攥有紙巾的手,輕揩臉上的淚,“你給陳思寧讓他向你展示自己的機會了嗎?沒有吧?你了解的江傑陽不也是因為他跟你講述了他的故事之後,你才對他產生好感,從而喜歡上他的?”

我欲言又止地看向蘇怡雪,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最後還是決定把我最深層次的想法說出來:“再說他沒有開口跟我索取過任何要求,單純就這麼對我好,我覺得特別不踏實。”

蘇怡雪聽我說完,不顧含淚的眼,彎起唇角,習慣性地嘲笑道:“你這個是不是jian啊。人家就想著對你好,你反而沒有安全感了?”

“笑啦?”我用手肘捅捅她,“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學小孩子,又哭又笑的。知道啦,知道你們是我的親姐妹,都是我不好,沒有理解你們對我的好。”

季菲菲高興抓住我和蘇怡雪的手,笑著說:“好啦,好啦,雨過天晴,大家還是好姐妹。”

是的,大家還是好朋友。通過這件事之後,大家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我知道她們是真心實意拿我當朋友的,願意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全程度量。她們會在我人生陷入迷惘的時候,堅定地陪著我,並且告訴我,人生還很漫長,不能再這樣沉溺在夢裏。她們會在我人生需要的時候,為我創造機會,再把機會交到我的手裏,至於結果怎麼樣她們並不關心,她們不會越俎代庖為我決定我的人生。她們會對我說,我們是在這座孤獨的城裏,相互幫助、相互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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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但我與陳思寧的事情,隻能我們兩個人解決。我坐在圖書館裏狂補生病落下的課程,還有兩周就要考英語六級了。考完六級再過半個月,還有個期末大考在等著。時間不等人,我急得火上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學習,然而我還要跟進茶點店事物交接等事宜。

手邊調好震動的手機微微顫動了一下,看來有人給我發短信。我輕觸手機,寬大的屏幕上顯示短信的內容:今天正式辦理完手續。有時間一起去茶點店看一下,哪裏需要重新裝修。發件人是陳思寧。我劃開手機的解鎖鍵,猶豫了一下,自返校之後我就沒有見過陳思寧,平時有事情的話也是在網上通過郵件聯係。這次他主動提出想要見麵的要求看上去是那樣的合情合理,但我卻在害怕,害怕見到他。

他織就一張大網,放上名為溫柔的餌,不疾不徐地等待我一頭紮上去,自投羅網。他隻要洗好刀叉順順利利地把我拆解入腹。

再害怕終歸還是要見麵的。我揉了揉背書僵掉的臉,指尖飛快地點擊屏幕:你在哪裏?

差不多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就接到了他的回複:我在圖書館樓下。

好吧。自從確認了蘇怡雪和季菲菲這兩隻大間諜,現在就算告訴我陳思寧知道我現在圖書館哪層學習我都不會吃驚。

果然,第二條短信緊跟著就來了:我知道你在圖書館二層那裏,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了。我一撇嘴,這完全就是□裸地威脅!我……還就真怕這威脅了。快速收拾好隨身物品,全部丟進背包裏,背起背包一路小跑下了樓。

還未出圖書館的門,就看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站立在光禿禿的槐樹下,下午的陽光斜斜地打在陳思寧的身上,模糊掉所有銳利的角,朦朦朧朧地罩在一團亮金色裏。黑色的呢子大衣配上鮮豔大紅的圍巾,大膽的穿著彰顯英式優雅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