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的沒錯,喬安此刻留在這裏比呆在他們身邊更加安全。但是也很快了,喬安會回到他們身邊,伏地魔會徹底的消失,而野心龐大的鄧布利多,嗬,誰知道呢!他的老情人格林德沃會做些什麼可不在他們在意的範圍之內。隻要讓他像協議裏一樣成為一個不能使用魔法的啞炮就好了,至於其他可不在他們的條約之內了。

走到門口,他將口袋裏的影像石拿出來交給卡卡,卡卡恭謹的彎下了腰,它明白小主人的意思。

德拉科緩步沿著走廊向左走,這裏是他妹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他能想象到無數場景,她拿著顏料和畫筆站在窗邊一筆一畫的細細描繪那些薔薇花,她扶著走廊的欄杆蹣跚學步,她在走廊間來來去去……她像他這樣緩步的走出房間、走進畫室,德拉科看著這個空曠的房間,兩側規律的擺放了十幾個畫架,高度都各有不同,窗外是同薔薇莊園一樣高大茂盛之極的鴿子木。

他看著那些蓋住畫架的白布邊角上都細細的繡上了花紋,窗外的鴿子木的枝葉張力的生長幾乎從窗戶外伸進來。他忽然相信樓下大廳裏那對相擁而泣的夫妻是真的愛自己的妹妹。那個在家族逼迫下叛出家族失去親身兒子的卡桑德拉,是真的愛自己的妹妹,德拉科握緊了雙手,轉身離開房間了,事情不像自己和父親想的那麼絕對,也不必逼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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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和盧修斯走後不久,喬安就睜開了雙眼,她忽然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落地床邊拉開了窗簾,外麵依舊是安靜的花園,即使是夏天,種了鴿子木的花園也安靜的近乎死寂。那些曾經在花園活躍的小地精都遷到了莊園的另一邊,即使那裏的植物稀少並不如這裏讓它們喜歡。

喬安的氣息讓它們歡喜,但是在植物界近乎霸主的鴿子木卻像有意識一樣的驅逐著他們,兩相選擇下,它們都離開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已經走了,她知道她的沉默讓他們傷心,他們本不該那麼疏遠。就像在霍格沃茨第一次遇見德拉科哥哥,她的心裏就有種本能的親近感,他們是天生的親人。血緣的牽絆無時無刻不在驅使她應和他們期盼的眼神。

可是愈是這樣她愈是恐懼不安,拉夫德九年的生活如果都不能給她猶豫的理由,那這九年究竟算什麼?

他們已經走了,你的猶豫傷害了你的血脈親人。她在窗前長久的流淚,那種壓抑痛苦的感覺席卷了她的整個世界。你應該說些什麼的,事情不該這樣的,所有人都在等你的回答,你怎麼可以這樣逃避?

可是她該怎麼做?愛麗奶奶淚流滿麵無助絕望的臉一直在她的眼前閃現,比德爺爺期盼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回到原點一樣單純美好。

永久的清潔魔法,讓鴿子木樹下沒有一片落葉。可是也對,這個萬物生長的季節,又怎麼會有凋零的落葉,喬安把窗簾拉上轉過身去,室內依舊光線溫和不受一分的阻礙。

安德裏斯站在門口看著她,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進他的懷裏,撒著嬌喊他哥哥。回憶斑駁成破碎的光影,打著圈從她眼前悠忽而過,似落花般融進泥土消失不見。她忽然無比懷念過去的那些小幸福,從這一切發生開始,她的生活就在一次又一次跳躍出既定的生活軌跡,一次又一次的超出她的接受範圍。

大概是從一開始就擁有的多了,所以接受不了一點兒的失去。

這些事情一直讓她想哭,曾經最親近的人明明就站在她的眼前,她的身邊,卻讓她再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