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軒看著那道絕美的背影,有些恍惚。雲夢樓花魁夢焉,清雅脫俗,美貌豔冠天下,善音律,琴技一流,尤其吹得一手好簫。女子吹簫顯得英氣,與其柔弱樣貌不符,樓主便讓她以彈琴示人,而自己卻是有幸聽過她吹簫的幾人之一。
曾有段時間瘋狂迷戀簫音,縱觀全城,卻沒一人讓自己滿意,總感覺缺了點什麼,唯有夢焉還過得去,但還是差之甚遠。那時候子樓還戲謔說:“你聽的不是音,是人吧!堂堂丞相眼界高,偌大的京城沒一人入你的眼。”
聽的不是音,而是人。
曾聽過可令山河失色的天籟之音,曾見過可令星月黯淡的絕世容貌。
寧軒有些急促,頭很痛,灌下一口茶,清空了腦中繁冗複雜的◇
齊子樓容光煥發,一臉微笑,春風得意。為表感謝,硬是要請寧軒吃一頓,言說楊善那腦袋這麼快想通,省了自己幾個月的持久戰。寧軒欣然應允。
彼時的寧軒沒想到接下來的,會是那樣的結果。晴天霹靂,暈頭轉向摸不著北了。
隔天,雲夢樓。
寧軒一眼望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自得知那人回歸的消息起,寧軒有想過無數次兩人相遇的場景.甚至還想過是庭妍樓畔,庭水邊,柳枝搖曳,百花爭妍,那人施施然一回頭,天地失色。
卻沒想到,是這幅情景。
中央舞台上,舞姬蹁躚起舞,人聲鼎沸的雲夢樓,看客多了一倍不止。
貴賓席上,一高挑男子半躺在太師椅上,風華絕代,恍若嫡仙臨塵。僅僅一個背影,那種一片衣角都有著強烈存在感的人,此生中,隻見過這一個,不對,應該說,全天下,也隻有薛月一個!
與之相比,婀娜多姿的舞姬失了顏色,看客無論男女老少,大片的目光給了貴賓席上的那人。
這不是夢,薛月!
齊子樓高興起來魂都飛了,倒沒感覺異常.忙拉著寧軒往預定桌位走去。坐下來之後,吃著菜,半晌才發現寧軒明顯心不在焉,眼睛不時往舞台中央掃。
“不錯吧,這些舞姬可都是從西域精挑細選過來的 ,今天第一次表演,簡直人滿為患啊!怎麼,有興趣。”
寧軒失神地搖頭,轉過頭,嘴裏的美味佳肴都索然無味了。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薛月怎麼樣都與自己沒關係了吧。十年已逝,再大的仇恨也淡了,和平年代,殺他也是個笑話。
齊子樓悠閑地吃著菜,看著台上的舞姬,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把目光收回來。目光掃過瘋狂的看客時,陡然失神了。半晌轉過頭來看著同樣失神的寧軒,低聲驚歎道:“天啊,這太恐怖了!坐著的那個人,天下有人長那樣的一張臉嗎!”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薛月的側臉,追魂奪魄的美。
寧軒微頓,笑道:“看到了?”
齊子樓失了從容,連吸幾口涼氣,“跟他相比,舞台上的所謂美女都成了枯枝爛葉,難怪這麼多人眼神方向不對!”
果然,那種美所有人眼裏都是一樣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致命地誘惑,每一次看到都是驚豔。
寧軒平靜下來,讓人琢磨不透:“容貌再美又如何,終究隻是皮相而已。”
齊子樓挑眉道:“還以為寧大哥就是喜歡這類美人呢,原來不喜歡啊,那慕水呢。”
“我說的是那個人,與旁人無關。”
“你們認識?”
寧軒沉下臉,冷眼道:“不認識。”
子樓心情甚好,也沒說什麼,喝酒吃菜賞美人不亦樂乎.
突然,齊子樓跳了起來,神色緊張:“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小善,他要是也來了那就不得了了!那家夥絕對會被美人迷得神魂顛倒的!!”
語罷,慌忙往外走。走了一半又突然想到什麼,折回來對寧軒耳語了幾句,急急忙忙離開了。
寧軒之前差點笑出聲了,子樓擔憂不無道理,楊善保不準真就這樣了。驀地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