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齡娥曾經想過他會說些什麼,想過他欠了賭債、想他是因為外頭的紅粉知己引來仇恨、想他是欠了錢莊的銀子才不時躲躲藏藏,不敢回自己家,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說他是在做那用命去拚的營生,不禁錯愕的看著他,沒法聽見他繼續又說了些什麼,隻是茫然的看著他的嘴一張一闔。
“放心,我並不殺無辜之人,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根據上頭的意思才做,有時候也會和官府那裏打交道,並不是隨便拿著刀做那亡命天涯的無本生意。”他以為她是害怕了,盡量把他接的任務說得輕鬆又簡單,隻差沒保證根本一點危險也無。
見她還是傻楞楞的沒說話,孫紹鑫著急了,一把抓著她的手,急促的繼續說著,“我說的是真的,當初我對接我爹的飯館沒有興趣,隻想著靠一身武藝去闖天下,誰知道就這樣糊裏糊塗入了上頭的眼,幹起了這營生,但這些年來我還是平平安安的過來了,這真的沒什麼的。還是你覺得我做這個沾滿了血腥、罪孽深重?說話,別這樣傻楞楞的看著我,你不說話我怎麼明白你在想些什麼?”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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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一聲大吼喊回了神,迷茫的眼終於找回焦距,看著眼前有點發慌的他,她突然站起身,撂下句話就要往房門外走。
“讓我好好想想,我……”
想想,真要讓她這個容易胡思亂想又鑽牛角尖的人回去想想,隻怕到最後隻會聽見他不想聽見的答案,於是他霸道的扯住她的手,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著,“要想在這裏想,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出來,我可以馬上告訴你,免得你回去胡思亂想後,得不出我想要的結果。”
他那張揚的態度讓她覺得頭疼,她甩了甩手,發現用不掉他的桎梏後,輕蹙著眉看他,低聲說道:“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好好的想想嗎?”
“不能!”他固執的回望著她,緊抿的唇說明他的緊張和在意。
本來就有一點鬱悶的阮齡娥見他突如其來的堅持,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語氣頓時沉了不少,“我真的需要好好想想,我不知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賭甚至是欠債……我沒想到你是過著刀上舔血的生活,真的完全沒有想過。”說著,她又楞楞的抬頭望著他,不知道事情怎會突然就如此誇大的超出她所能想象的範圍。
在今天之前,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說到殺人,頂多就想到官府判案,久久才可以見到一次,可就算是那樣,她也從未親眼看過,至於其他什麼誰殺了人、不殺人的,她一直也隻以為那是官府的事,在她活了十來年的日子中,她都把這些當話本故事在聽的。
孫紹鑫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卻仍抓著她的手不敢放,“齡娥,這世界上有黑、有灰、有白,我不像官府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做,但也不像那些江洋大盜完全隻憑心意去做,那些人幾乎都是罪有應得,即使不是如此,但隻要上頭下了命令,我們就得去做。”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腦袋還是有些混亂,但她多多少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