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許小苗自己都不知道,她總是下意識和葉翔親近。雖然稱呼我爸爸,也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在她心中,她的爸爸應該隻是葉翔吧……我大概是——她的媽媽?嘴角一抽,想到克勞德帶小苗到我麵前時她的第一聲稱呼,我簡直是愣在當場,事先打好的草稿都死在腹中。葉翔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很想問他,但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這句話也隻能埋在肚子裏。

靈魂狀態時候的事我都記得,葉翔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不是假裝——我都已經死了,他實在沒有任何做戲的必要。而且,為了讓我活過來,他付出了全部:不隻是三年拚搏創下的財富地位權力,也包括他的部□體。手術後在羅伯特的調養下他恢複的很好,但任何一個人,即使是對父母子女都不會那麼毫不猶豫付出那麼多——這簡直是一命換一命了!

可是葉翔做了,我現在能站在這裏,能呼吸,能微笑,能跑能跳,都是因為這個男人。我開始相信葉翔說話——他喜歡我,這不是假的。但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他已經不記得我,這對他而言是好事。

就這樣平靜的生活,經營一家牧場,看著小苗慢慢長大……已經夠了吧……指尖傳來清涼的感覺讓我回神,我不再亂想,拿起清潔球把焦糊的鍋底用力擦淨。

我說會一點不是客氣話,而是真的隻會一點,酸辣土豆絲是我做的最多的。我曾經連著吃了三個月的土豆,對這道菜再熟悉不過。其餘的菜也會一些,但絕對隻是能吃的程度,畢竟我不可能在這上麵浪費時間——這一點手藝大概也是因為我那時愛吃學來的。

“林你真的太棒了!”克魯諾盯著盤裏金黃與青翠交織的成品,目光癡迷:“是不是所有中國人都有一手好手藝?你們真的太神奇了!那麼多種調味料都能融合到這麼小一盤菜裏!”

配菜的青椒應該是本地出產的,十分辛辣,陪著土豆絲的香氣,又引人想細聞,細聞又會嗆到——克魯諾目前就是這種狀態。

“對了!我做了玉米餅和燉牛肉,可以配著吃!等我端來!”

克魯諾端來一個用竹子編製的淺底籃子,裏麵鋪著一層細白的紗布,上麵疊得滿滿是金色的玉米餅,每個都有兩隻巴掌那麼大。小苗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她被葉翔抱起坐在椅子上,黑溜溜的眼睛十分好奇盯著籃子裏的玉米餅看。不鏽鋼鍋裏的燉牛肉做好很久,已經冷卻,不過在這種天氣冷著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三世為人,對吃的東西我已經沒那麼大的興趣,葉翔吃飯也是慢條斯理隻是依然速度不慢。倒是小苗和克魯諾,兩人簡直都要把頭埋進盤子裏,吃的極為專注。葉翔照顧她,不時說“慢點吃”或者幫人小手短的小人夾菜——我不得不承認,要論做父親,葉翔比我合格的多。我沒有身為人父的自覺。

說實話,我至今都覺得不真實:這麼小而脆弱,又鮮活的一條小生命,身上居然流淌著我的血脈,生命的延續是如此奇妙——而且溫暖。我清晰地意識到我不再是孤獨一個人,我有一個孩子,她已經3歲了。

風卷殘雲中,午餐很快就解決了。克魯諾把所有盤子和刀叉泡進水池,總算想起問我們問題:“林來找我有什麼事?隻要我能幫上一定幫。”語氣十分自來熟,好像我們不是剛剛認識而是多年的老朋友。他很熱情友善,我並不討厭。

微微一笑,我也不繞彎子:“我剛剛買下了巴羅大叔的牧場,但我對這一竅不通,我想請你來幫我。”

“原來是你啊……”克魯諾露出微微低落的表情:“巴羅大叔到底還是走了。真是太不幸了,希望海瑟薇不會太難過……”小鎮不大,人口也不多,人與人之間十分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