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敢吭聲。
「讓你找人還羅唆什麼,快去。」她不耐煩地喝斥。
「是、是、是……老身這就去。」傅嬤嬤不敢怠慢,連忙拖著肥胖身子出園。
心思狡詐的李華陽仍不放心,待傅燎睡走後,她又煩躁地起身踱步,來來回回地不下數十回,地都快被她磨出洞了。
看到窗外的景致,一朵格桐花從枝椏間飄落,她腦海中驀地浮現一個人—
扶蘇。
該不該走?
取下晚間的銀色手環,夏弄潮百般苦惱地撫著冰涼環身,順著上頭的刻紋輕輕碰觸,一幕幕求學、做實驗、與家人相處的畫麵浮現腦海。
愛玩水的弟弟不知是否仍四處衝浪,老喜歡濃妝豔抹急著長大的妹妹是不是依然嚷著零用錢不夠,纏著爸媽討零用錢。
還有實驗室的儀器有沒有勤擦拭?那些年紀比她大的學弟學妹一向懶惰,恐怕早讓它們蒙上一層灰塵,等她回去準要大肆清洗一番……
回去?
明澄水眸一暗,苦澀笑意躍上唇畔,來到這裏的第一夭她就日夜巴望著早日回去,不認為自已能適應這個物資缺乏、萬事不便的朝代,但此時她卻猶豫不決,不再歸心似靜,心像被無形的繩素勒住,微微抽痛著。
雖然另一隻手環並未在手邊,不過既然已知是何人取走,拿回來是指日可待的事,隻要兩隻手環一會合,這時代的人事物將再與她無關。
可是,她卻有種強烈想留下的衝動,好像這裏才是她的歸屬,她無法毫無牽掛的走開。
「該怎麼辦,我的心好亂好亂,亂得沒辦法思考……」為情所困的夏弄潮愁眉不展,她撥弄著手環上細如發絲的橫條,按下某個按鈕,一道光倏地亮起,浮現立體的釜幕投影。
她用手一點,一隻斑點繽紛的梅花鹿在草原上跳躍,池塘旁是低頭覓食的水鳥,雪白山頭的玉山是背景,白雲兩、三朵。
再一碰,景色出現變動,那是亞馬遜河,幾名全身黝黑的土著合力捕捉巨鱷,成群野牛在不遠處觀望……
「這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男子低音從身後響起,嚇了一跳的夏弄潮差點握不住手環,這一晃動也讓立體薑幕投影瞬間消失。
「呢……這個、這個是手環,我把玩它……」她舌頭打結,慌亂無措。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潮兒。」厚實手掌搭上她雙臂,牟靜言目光清朗地直視她的小臉。
「我、我……」她沮喪地垂下雙肩,好似很累的模樣。「我說了,你真的想聽嗎?」
他不想聽,但是……「我非聽不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必須逼自己去聽,去弄清楚,他沒有退路。
「你……」她掀了掀唇,一看到他深邃的眸子又說不出口。
「不管多麼光怪陸離,隻要與你有關,我都會聽。」至於能不能接受例在其次,剛才看見花鹿奔跑的畫麵平空出現對,他內心的震蕩已被恐慌取代,緊緊地掐住他的咽喉難以呼吸。
那一瞬間,她忽然變得遍遠,仿佛透光的身影模糊不清,似乎隨對會在下一刻消失。
他從未有過這麼揪心,爹的遺棄、娘的早逝,大娘的鄙夷和兄長的錯待,他皆咬牙撐過,唯獨失去她是他不能承受的痛。
「很長的故事卻也很短,你先坐下來,免得太過驚奇而不支倒地……呢,我說的是坐在椅子上,一個人,不是抱著我一起坐。」哪有人這麼無賴,把她當成抱枕死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