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照規矩來比較不會惹人嫌,畢竟我對如今的你一、點、也、不、熟。”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時間是可怕的殺手,它足以毀滅記憶,令人忘了曾有過的美好。
注視她那雙充滿鬥誌的眼神,本該生氣的初日輝卻莫名笑了,如刀鑿出的冷硬麵龐霎時變得無比性感。
“小夏……不,語綾,我真想念你。”
夏語綾驀然一怔,心跳失控的加速。
“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說真的,這些年來,你一直是我心裏抹不掉的影子,我很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沒有對她的強烈思念支撐下去,他大概會瘋了吧。
有個別有所圖、善用心機的繼母,一個把他往國外一扔便不聞不間的父親,一群凱獻初家產業、野心勃勃的親戚,這些人聯合起來用殘忍無情的方式孤立他,讓年少的他得不到任何溫情。
被送到國外後,隻身在異鄉,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看不到、聽不到熟識的麵孔和語言,每天麵對的是有種族歧視的民族,用著惡毒言語嘲笑和他們不同種族的東方人。
一開始的衝突、打架是免不了的,他也一度想自我放逐算了,幹脆徹頭徹尾的淪為不思上進的浪蕩子,走向墮落的道路。可每當這樣想時,他腦中就會不斷響起她的話——
要努力呀,學弟,將來學姊的畫若養不活自己,你得兩肋插刀資助我,別讓我死後才出名,死時兩袖清風……
為了她這些話,後來他忍下無數的羞辱和寂寞,一次又一次逼自己成長,他知道他若失敗了,那他失去的將不隻是自己的前途,還有那個在夏日微風中、畢業典禮上對他哭得漸瀝嘩啦的女孩。
“胡說八道!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說笑話,不好笑。”幾乎是賭氣似的夏語緩,一口咬下半塊還沒被服務生收去打包的舒芙蕾蛋糕,不想聽他令人心軟的話。想她想得心痛?這種不要臉的謊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
哼!明明在家門口和漂亮學妹吻得如癡如醉的人是他,明明是他忘了和她的第一次正式約會,與小女友親密相偎的坐上車離去不複返,他心裏想著、念著的,該是那位溫婉可人的小學妹吧。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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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教人鼻酸的回憶如潮水般誦來,夏語接不想再去想,口中含著香濃甜膩的蛋糕,心中卻覺得滿是酸澀,以為已經忘懷的心傷,又隱隱發疼。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不得不離去的理由,但不是現在。”他保證,她會是第一個知道事實的人,在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後。
“我不想聽。”她任性的說。
初日輝用力握住她柔嫩的手心。“語綾,我不要再錯過你了,我要找回你放肆的笑容,隻成為我一人溫柔的羈絆。”
“溫柔的羈絆……”那是她嗎?她不認為她擁有他口中的溫柔。
望著他深濃的黑瞳,夏語綾迷惑了,一瞬間仿佛回到那個神采飛揚的年紀,在那段無優無慮又充滿歡笑的日子裏,他們追逐著夕陽餘暉,取笑彩虹的短暫……
不,不該再留戀這褪色的回憶,她必須清醒,屬於兩人的夏天季節早過了,他們不再擁有色彩繽紛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