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2 / 3)

“白純,我昨天接到了你姐姐的電話時,已經在來找你的路上了。”

“嗯……我知道……”

“其實我一年前就打聽到了你工作的舞蹈團。之後我還飛過去三次,看你們團的表演,可是每次你謝幕的時候都沒注意到我,雖然我就坐在第一排。我想我應該是故意坐在哪裏的……前天我來新加坡,考察隻是個借口,我想見你……白純,我想見你……不止是像以前一樣碰運氣,我是來見你的。”

白純雙目盈滿淚水,被弄得又是喘,又是疼,又是快.意,一陣陣地跟著節奏心悸。

日上三竿,白純趕緊穿好衣服,簡單洗漱,顧語聲半夢半醒,拉住她的手:“下午見。”

白純“哼”一聲:“我的時間表,你比我還熟。”

顧語聲聳肩:“不打無準備之仗。”

白純跟他話別,回到自己房間,困的要死,強撐著挨到這場表演結束。

化妝室裏,李老師見她比昨天心情好不少,不那麼慌張,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便揶揄問:“昨晚有豔遇?”

白純望天,“噗”地大笑,之前的痛苦和懷疑一瞬間煙消雲散。

仿佛今天是這三年多四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嘖嘖,瞧你的樣子。動春心了吧!也是,你條件這麼好,還是珠寶大亨的女兒,是時候找個男朋友。”李老師似乎忽然想起什麼,問,“對了,我記得,你的母親是芭蕾舞蹈家白燕?對不對?剛才劇場的一個工作人員對我說,她是你母親的同學,還曾經一起出國表演過,想要見見你。”

白純前一秒還如同沐浴春光,這一秒,卻入墜黑暗的深淵。

她怎樣能夠釋懷?也許永遠無法釋懷,更沒有資格奢望幸福,無論怎樣麻痹自己,一旦思及白燕和顧錦生,她內心的空洞便越來越大,任何都填補不了。

自責和愧疚如洶湧的海浪,一波波地侵襲淹沒了她,在這個特殊的、和顧語聲剛剛重逢的時刻,來得異常凶猛。

白純還是見了和白燕熟悉的那位朋友,她說:“我和你母親是同學,還曾在同一個團裏一起出國參加表演,我們彼此照顧,是很好的姐妹。她去世的消息我聽說了,是……”

白純木訥地回答:“是車禍。”

“小純,你節哀順變。我來見你,也是知道你母親把你生下以後的這些年來一直活躍在舞蹈圈子裏,沒有撫養你。我也有孩子,所以,我很擔心……你還怨恨她。”

白純搖頭:“人都走了,我還有什麼可怨的。”

“你這麼想當然好。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媽媽當初把你留在親戚家寄養,她有多痛苦……最開始的一年,她幾乎每天都偷偷趴牆跟去看你,回來的時候,跟我描述,你長大了,變重了,會爬了,會走了,更漂亮了,然後抱著我大哭一場。你上幼兒園,上小學,後來上了舞蹈學院的附中,其實,她都有從國外回來,還買了衣服、學習用具、舞鞋,你長得快的時候,她拿不準尺寸,就一樣買一件,整整好幾個箱子,都放在團裏的宿舍,卻一次都不敢拿出來送給你,隻是默默地一邊哭一邊看著你……她其實一直都在你的生活裏愛著你,隻是你沒有發現……”

白純閉上眼,眼淚一顆一顆順臉頰滑落……她多希望,白燕現在也隻是不敢見她,才沒有在她身邊……

“你們母女雖然緣淺,但我相信,無論她在哪裏,天堂或人間,都希望你放下對她的怨恨和包袱,後半生輕輕鬆鬆、幸福快樂。”

白純回到酒店,午後的陽光正濃烈,她化了個稍微濃點的妝,仍遮不住哭紅的眼眶,索性從行李箱中拿出個墨鏡架在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