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婆娘從祖宗十八代一直罵到子孫十八代,兩人互揭黑暗曆史,直罵的天昏地暗,最後連看客們都東歪西倒的到附近的茶館鋪子喝茶,反倒是讓茶館的生意忙了起來。
當戚薑已經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韓誌拖著他和江清酒去了他的醫館。
“你犯得著和那個女人一般見識嗎?”韓誌投過去鄙視的目光。
戚薑確實是沒了力氣,隻能用眼睛瞪他以表示反抗,連吭一聲都沒了力氣。
“韓誌,你餓了嗎?”江清酒一直麵帶著笑去看戚薑,最後見韓誌也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
“餓了,我去給你打下手。”韓誌立刻有了精神,自從吃了江清酒燒的飯,他已經吃不下自己燒的飯,戚薑燒的,那就是個看一眼就會立刻失去食欲的主。
兩人燒好了飯才將飯菜端上桌,醫館外間就有人在敲門。韓誌讓戚薑去開門,戚薑就是一副死趴在桌子上當無賴。
那邊韓誌去開門,這邊江清酒已經盛好了飯。於是戚薑立刻精神了,端起碗拿起筷子,才剛夾起一塊小炒肉,就聽到外間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來。
“我找戚薑。”
“哦,哦!戚郎中,高……”
“戚郎中已經翹辮子了,他不在。”戚薑端著碗繞著房子轉悠了一圈,才想躲起來,就見到一個男人,身上披了件白狐大氅,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太過瘦了些。
那男人進門見到江清酒,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男人便站在門邊略顯尷尬的地方,戚薑眨了眨眼朝韓誌望過去。
“韓誌,我們先出去。”江清酒對著那男人點點頭,將桌子上的飯菜也一並端了走,韓誌去端剩下的,隻給戚薑留了一碗白飯。
戚薑的整個心魂似乎都已經跟著那些飯菜走了,一臉的不舍。
男人見江清酒和韓誌走了,從懷裏掏出了一封請柬遞給戚薑,戚薑接過,也不知說些什麼,隻是嗬嗬幹笑兩聲。
“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四,還有四十天。”那男人擅自坐了下來,抬頭打量一下這個屋子。
“那天,我貌似沒空。”戚薑將請柬放到桌子上,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男人是高家的大少爺,名叫高景楊,高老爺一共五個兒子,因為夫人生下長子便去世,高老爺便對這個大兒子尤其護愛。
“沒事,我隻是來送個請柬,我回了。”高景楊戴上風帽,撫平了衣袍上的褶子才站起身。
“我,不送了。”戚薑扁扁嘴,心裏竟是盼著他快些走。
“戚薑,若是哪天我突然不見了,你可會尋我?”高景楊身形頓在門邊,輕輕的問出這句。
“不會。”戚薑垂下頭,連他的背影都不敢看。
“你要是不見了,我也不會尋。”高景楊來的快,走的也快。
戚薑覺得心裏不舒服,韓誌和江清酒本來想在這留宿,戚薑卻將他們兩人攆了出去,兩人到外麵,天已經徹底黑透了,零零星星的飄著雪花。
“你冷嗎?”韓誌嘀咕著在罵戚薑,瞥眼見到江清酒微微發顫的身體,才想起他沒有什麼厚衣服,身上也隻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
“有些冷,不過快到住處了。”江清酒右腿受過刀傷,走得慢了看不大出來,走得快了就看得出腿上的毛病了。
寒風呼嘯,雪也下的大了些,韓誌便拉著江清酒的手,道:“要不我們跑一跑?”
“好。”
江清酒跑得不快,開始也覺得不自然,畢竟他也覺得自己的腿若是跑起來姿勢一定很奇怪。
跑了一段路之後,江清酒便無所顧忌了,後來索性跑到了韓誌的前麵,到了茅屋便蹲在地上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