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高山鑽進韓誌的被窩,見韓誌瞪著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自己想了想,連忙鑽出被窩,去拿自己的被褥。
其餘三人早已睡得熟了,韓誌見高山拿了被褥鋪在自己身側,皺了皺眉頭,問他:“小時候都穿一條褲子的,你倒是做了伍長了,連我的被子你都嫌棄了。”
“去!”高山踢他一腳,扁了扁嘴,才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可是喜歡男人,萬一……你要是看上我了,我怎麼對我家娘子交代。”高山說完作委屈狀,伸出衣袖擦眼。
“你放心,你即便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想法的,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的小弟弟,跟你人一樣軟了吧唧的。”韓誌脾氣還是不好,話才說完,被高山一腳踹到地上,他們本來就是睡在地上,韓誌不過是被踹的轉了圈,滾了出去。
“你的也大不到哪裏去!江清酒一定很不性鍢!”高山壓著嗓子,偷眼朝四周看了看,已經有同住的一名士兵嘀咕著:“伍長你們別鬧了,睡吧。”
韓誌聽到高山提到江清酒的名字,扁扁嘴,嘟囔道:“反正清酒喜歡。”
高山啞口無聲,伸了伸舌頭,把韓誌拽回來。兩人躺倒在被窩裏,高山就小聲嘀咕,問他:“你當真喜歡那個男人,那是男人,沒辦法給你生孩子。”
“要是嫂子也沒辦法生孩子,你還會喜歡嗎?”韓誌反問高山。
“當然喜歡!”高山也瞪起眼睛。
“那不就行了。”韓誌翻個身,自己說這話,自己也覺得心安了些。
“我娘子應該要生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娃娃長得像我還是像她,不過最好像她,那樣長得會比較俊俏。”高山一想到媳婦,立刻來了精神,怎麼都睡不著。又把韓誌拖起來,非讓韓誌陪他說話。
韓誌走的兩個月之後,江清酒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不過還是需要拄拐。傷筋動骨不修養個三月半年的,也好不徹底,不過看這樣子,怕是後遺症會很厲害。
這日江清酒背了竹筐才出屋,就見到高山的媳婦挺著大肚子,拿了個竹籃過來,韓誌走了以後,這牽牛村的鄉民也總是來尋他,讓他幫忙寫個書信。
這高山的媳婦估計也是來尋他幫忙寫書信,江清酒心裏也清楚,寫了也沒用,即便有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那些士兵的手上。
“江公子,我家院裏的桃子熟了,拿幾個過來給你嚐嚐。”高山的媳婦在高山口裏也知道這江清酒和韓誌的關係,韓誌又是自小和高山一處長大的,這女子也是個善良之人,知道兩男子相愛,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異常艱難。
江清酒顯然愣了下,接過竹籃,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高山媳婦就笑笑,對他說:“高山經常提起公子你,他可佩服你了,說你人品好,又會寫文章。他被抓去的時候,對我說,韓誌也肯定會被抓去。你腿腳不便,估計是要留在這裏了。這鄉裏鄉村的,經常會有些人閑言碎語,你莫要放在心上。”
江清酒一時語塞,他確實沒有將這些人的閑言碎語放在心上,沒想自己一個大男人竟是被一個女子可憐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別老是一個人住在這裏,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多孤單。有空的時候就去韓大娘家裏坐坐,高山爹娘走的早,我現在都是韓大娘在照顧著。韓大娘這人其實挺好的,往後總歸是一家人的。”高山媳婦眼見江清酒麵上的顏色有些羞愧,也就不多說,扶著腰走了。
江清酒有些哭笑不得,這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跑過來就為了送幾個桃,然後又對他說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