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父子在的地方。
袁幼初沒有事先通知齊攸軍,就直接回到那棟熟悉的房子,一打開門,她隻覺得屋子裏的灰塵已經多到踏上去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腳印的地步。
回來之前,她知道不可能保持得有多幹淨,卻沒想到她不過離開將近一個月而已,這棟房子就已經有了她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恐怖模樣的雛形。
或許她該慶幸她沒看到蟑螂大軍和老鼠一家又重新“回歸故裏”。
她將自己的背包隨意的放在一邊,先走進最有可能被弄得一團混亂的廚房,發現幾乎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她有些意外的又再確定了一次,然後慢慢的往樓上走。
樓上比樓下更亂,許多換下來的衣服根本沒洗就堆在一邊,幸好不是一整個月的分,因為髒衣服堆旁還有不少幹洗店的袋子。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小楠還沒有放學,齊攸軍這時候如果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出門去了,沒想到當袁幼初一打開她的房門,卻看到那個她以為不在家的男人靜靜的躺在她的床上,閉著眼睛安睡。
房間裏除了淺淺的呼吸聲還有空調聲外,靜謐得讓人感覺沉重。
她就這樣站在門邊看著他,才發現不過將近一個月沒見,他似乎又變瘦了,臉色也變得蒼白許多,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見,下巴也長出胡髭,模樣有些狼狽。
原本一直沉睡的齊攸軍在淺眠中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注視,他緩緩的睜開眼,隨著那道視線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站在門邊的袁幼初。
他坐起身,一點也不激動,隻是淡淡的看著她說:“你回來了。”
他語氣平靜得好像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她關上門,慢慢走到床邊坐下,雙眼直直望著他低喃,“嗯,我回來了。”
他看她坐在身邊,表情像是有點不解,眼中也帶著疑惑,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臉,“很像……很像真的……”
袁幼初聽到他說這句話,忍不住有點心酸和好笑。
敢情他到現在還一直以為自己在作夢嗎?她本人都坐在他麵前了,有可能不是真的嗎?
她抓著他的手,讓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柔聲說著,“是真的。”
齊攸軍深邃的雙眼望著她,隨著一次一次的碰觸,他的唇反而抿得更緊,大掌往下滑到了她的喉嚨處停下。
他像是囈語般的低語,“有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該用一條鏈子把你給鎖住,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亂跑了?是不是非要我這麼做,你才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我?”
第一次他無法忍受離開,是小楠的媽媽丟下小楠。
雖然他對於她沒有太多的感情,兩個人會不小心有了小楠,對他來說與其用“意外”來形容,不如說他根本就覺得莫名其妙。
記得當她離開後,他一打開大門,迎接他的隻有一室的黑暗和孩子淒慘的哭聲,那一瞬間,差點讓他崩潰。
那一晚,他不熟練的哄著小楠,直到第二天向母親求救前,他隻覺得心力交瘁。
他往前靠著袁幼初的肩,雙手輕輕環抱著她,繼續著他的低訴,“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不值得相信?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帶著一個孩子,我沒有太多主見,又沒有可以吸引女人的魅力,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能夠說走就走,甚至連原因都要別人告訴我?”
袁幼初回抱住他,聽著他一句句的話語,她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很久很久了,她早已沒有可以流淚的權利,太久沒落淚,讓她都快要遺忘哭泣是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