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離開了他的堡壘。

不要去想其他的事,無論如何,現在要找到凜才行。

遠阪時臣收攏了思緒,再次邁開腿朝著間桐雁夜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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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桐雁夜將凜帶到了市民公園,那個在殘酷的命運碾壓眾人之前凝聚著他所有幸福的地方。

是這裏的話,葵一定能找到。

間桐雁夜在心中確信。

他將自己掩藏在濃鬱的黑暗中,注視著凜昏睡的側臉。

在這個夜幕下陰沉寂靜的公園,曾經的歡笑都好像是邪惡的嘲諷一樣,讓雁夜感到揪心的疼痛。

“凜——”

突如其來的女性的聲音讓間桐雁夜的身軀一震,他用那隻完好的右眼看向長椅,長發的女人溫柔地抱起凜,眼中流下安心的淚水。

那眼淚就像滴在間桐雁夜的心中一樣,讓他感到自己被蟲噬咬的破敗身體受到了洗滌。如今放棄了一切參加魔術師們的爭奪戰,就是希望葵能這樣流下喜悅的淚水——就像在她和遠阪時臣的婚禮上幸福地哭泣。

受到激烈感情的驅使,間桐雁夜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路燈的光將他的影子拖出長長的痕跡。

“是誰?!”

葵抱緊女兒,對著來人用生硬的語氣喊道,身穿連帽外套的男人將自己的臉遮住,實在是太可疑了。但是當對方把帽子摘下來後,葵不禁驚訝地長大了眼睛。

“……雁夜……”

“我想這裏的話,就一定能等到你。”

“你、你的樣子……”

毫無生氣的白發,僵硬沒有表情的左半邊臉——葵受到驚嚇般捂住自己的嘴,發出嗚咽。

間桐雁夜看到葵的反應,淒涼的笑了笑,但因為隻有右半邊臉才受控製,這笑容看上去鬼氣森森:“這就是間桐的魔術,要奉上禸體、腐蝕生命……隻有以此為代價才是至極的魔道。”

“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葵對雁夜的話無法理解,或者因為那答案太讓人悲傷了而下意識地忽略,向雁夜接連發出疑問。

但是雁夜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但是,櫻很好。在她也變成這樣之前……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髒硯想要的隻是聖杯,他答應我隻要我幫他得到聖杯就會放了櫻。”

“聖杯……”

間桐雁夜話中的某個關鍵詞讓葵抓住,她愕然地看向雁夜。間桐雁夜正巧去起手來,手背上三道紅色的令咒觸目驚心。

“所以,我一定會……不用擔心,我的Servant是最強的,不會輸給任何人。”

“神呐……”

葵發出絕望的低吟。間桐和遠阪,雁夜和時臣,好友和丈夫,兩者之間必須為了聖杯而廝殺,還有比這更加可悲的嗎?

間桐雁夜依舊自顧自地說下去:“現在的櫻甚至不願意抱有希望。所以……你要代替那孩子。葵,你要替她去相信,替她去祈禱。祈禱我的勝利以及櫻的未來。”

“雁夜你——”難道要我去祈禱自己丈夫的死亡嗎?不,最後死的會是你啊,再繼續深陷在這場戰爭中,會被時臣殺死。

葵緊緊摟住凜的身體,就像抓住一塊浮木那樣用力。

丈夫和好友,其中的一個人就要在這場戰鬥中死去。神啊,你為什麼會安排這樣讓人絕望的悲劇。

間桐雁夜看著緊閉眼睛的葵,目光溫柔:“總有一天,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來這裏玩的。凜和櫻也會像原來那樣,做回一對好姐妹……所以,葵,不要再哭了。”

說完這句話,雁夜重新戴上帽子,轉身消失在灌木叢後。

葵睜開眼,可眼前還是一片化不開的黑暗。在黑夜裏,她擦幹淚水,抱起女兒嬌小的身體,踉蹌著離開這個容納一切悲傷的地方。

直到公園再無一人,遠阪時臣從拐角走出來,站到妻子剛才呆的地方,深深皺起眉頭。

剛才間桐雁夜的話中所透漏的信息,讓時臣心中升起濃濃的擔憂。

“櫻……”

遠阪時臣低喃著小女兒的名字,深深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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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時臣那個人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看來他還是有有趣的地方嘛。”

吉爾伽美什坐在言峰綺禮市內的沙發上,和言峰綺禮一起聽著Assassin收集來的各個Master的情報。在十分鍾以前,他們二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其中竟會夾雜著遠阪時臣的信息。

“我以為在師傅眼中最重要的是聖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

言峰綺禮坐在單人沙發上,用手撐著下巴,看上去似乎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