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讓靜薇在一棵剛長成的小樹旁等她,然後就擠進人群去買羊肉串給靜薇吃。靜薇眼看著母親的身影奮力地擠進黑鴉鴉的人群,站在原地沒動,隻覺得身心都很麻木。
母親手裏舉著幾串肉串出來,小樹旁卻不見了女兒。一隻小風車插在樹叉上,迎風吹啦啦地轉著,顯出很高興的樣子。東西還在,人卻不見了。母親找了一圈,沒找到靜薇,也沒心思再玩,隻好打車原路返回。
回到家,母親看到靜薇站在窗前,望著對麵的紅磚樓發呆。
母親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就是不想逛廟會,人太多了。”
"你讓我一通好找,再說,我還給你買了肉串。”
"媽,我沒事兒,就是有點累。”
說著,就倒到床上去。
母親擔心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就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出去。
對麵紅磚樓裏的人已開始慢慢往外搬,靜薇站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有時候,來的是一輛搬家公司的卡車,車身上寫著“某某搬家公司”幾個鮮紅的大字,後麵跟著一串醒目的電話號碼。有時候,三輪車也能派上用場,他們把沙發或者床墊高高地摞在上麵,很招搖地在街上慢慢走。
靜薇始終沒有看到霍雨晨家搬家時的情況,開學後靜薇就得知,霍雨晨已經轉學走了。
那年春天,紅磚樓裏的人都已搬空了,聽說那塊地皮在樓還沒拆之前,就已經被賣出去了,賣給一個房地產商人蓋大飯店用。靜薇整天站在窗口,朝對麵張望,那座空樓沒有絲毫要倒塌的跡象,隻是無人進出,到了晚上一片漆黑,像被一支墨筆抹去的一個黑洞,與黑夜融為一體,無聲無息。
有一天傍晚,廖靜薇突發奇想,想到那幢空樓裏去看看。自行車沿著筆直的馬路,像是暗中有人控製似地朝著那幢空樓方向駛去。
樓道裏很黑,有一股濃重的灰塵的味道。廖靜薇摸黑上樓,手掌在樓梯扶手上蹭了一手的塵。她腳步輕快,即使在沒有光的情況下,她也能走得飛快。她來到霍雨塵家門口,用手試試門是否鎖住了。
門被輕輕一推,就開了。
霍雨晨的家,家具都已經搬走了,牆上的畫,有一些被摘走,有一些被撕壞,隻有那幅題為《少女側麵》的油畫還在雨晨的房間裏掛著。那是一個身體扁扁的、沒有眼睛的側身少女,夢幻般的氛圍包圍著她的焦慮,她是純潔的嗎?也許,她的內心已經破碎了吧?
靜薇用手撫摸那少女,油畫麻布般的凹凸顆粒使她的手微微發麻。
"就像那隻摔破的吉它,再也聽不到原來的音色----"
這是那天雨晨的錄音機裏飄出來的一句歌。後來就他們就什麼也聽不見了,相互的撫摸好像是在瞬間開始的,開始很慢,帶著怯意、小心翼翼的,後來變得越來越大膽,越來越猖狂。
她看見牆上那幅畫,那幅《少女側麵》----此刻的她,也是側麵對著他,她不知道將來會怎樣,她感到全身被溫暖包裹著,她看到晃動的少女、側臥的少女、倒置的少女,她看到她自己。現在,窗上已經沒有了窗簾,可這屋裏到處都是他生活過的痕跡。有一個地方可能貼過某球星的照片,大麵積的紙頁已被撕去,隻剩下頑強的一角,還死死地粘在牆麵上,不肯被人揭走。
高中女生隱情
阮黎戀愛了,她兩眼變得像貓一樣亮,喋喋不休地講著她跟那個男生之間的秘密。阮黎還以為靜薇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一口一個“你又沒跟男生好過,你不懂。”阮黎愛上的那個男生,是他們班上的一個小帥哥,一米八二的個子,喜歡穿白色T恤,籃球打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