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我也是這麼想,可是......

靜薇聽出那個女人的聲音竟然很像苗影,難道10年前她也曾住過這個房間?和誰在一起?

幾分鍾之後,女人不見了,邵偉濤說,一個瘋瘋顛顛的女人跑來找東西,真是的。再上床的時候,靜薇總是一陣陣走神,她仿佛看見10年前的苗影,風風火火,穿梭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為愛奔走。

尖聲驚叫的欲望

靜薇10歲那年,在靜薇母親嘴裏備受詛咒的女人,正坐在南去的列車上,與靜薇父親在一起。靜薇的父親廖凱,在苗影的筆下被稱作K,這個K可能是“凱”字的第一個拚音,靜薇看過苗影80年代發表的東西,作品裏通篇都是這個K字,看多了令人頭暈。

這是苗影與K第一次一起旅行,因此兩個人都很興奮,苗影是單身一人,說到哪兒去,拔腿就走。K卻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能說走就走。在旅行的日期定下之後,廖凱的心裏就開始隱隱地絞痛,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靜薇的母親開口,他知道這一去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他這一次跟苗影一起去深圳,就等於把他倆的關係定下來。

苗影是那種轟轟烈烈的女人,她希望把這場愛情做大,弄得盡人皆知,這次旅行也是苗影率先挑起的,那時的人很窮,旅遊是剛剛興起的時尚,苗影是那種永遠走在潮頭的女人,70年代當兵時髦,她就當上了文藝兵,80年代搞文學時髦,她就寫起了詩和小說,90年代做生意開店時髦,她就開了那家健美中心。

許多年後,靜薇見到她父親廖凱,廖凱早已不是當時的樣子,在他與母親的簡單交談中,靜薇聽出父親的意思:“其實,苗影並不適合自己。”

靜薇10歲那年,苗影和廖凱踏上南去的火車,那時他們正陷在水深火熱的愛戀之中,哪怕一分一秒都不願分開。他們先去廣州,再去深圳。列車轟隆隆地向南開,窗外是萬裏晴空,沒有一絲雲彩,就像他們的心情,純淨透明。奔馳的列車,把一切都遠遠甩在了後麵,北京已成為一個遙遠而又模糊的地名,對他們來說原有的約束已不存在了。

邵偉濤說:“哎,你知道嗎,申思怡用手機監視我的行蹤。”

他說這話的時候,靜薇正裸體地站在窗邊吹風,身子一縮,好像被什麼人看見了似的。然後,她開始拉窗簾,把雙層的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裏像夜晚一樣黑,邵偉濤的手機在黑暗中突然響起,好像跟靜薇拉窗簾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

邵偉濤接電話,讓靜薇千萬不要出聲。

靜薇想起小柔說過的話,她說每次情人接聽老婆的電話,她都控製不住自己想要發出尖聲驚叫的欲望。

尖聲驚叫----

小柔說,有一回,她真的叫了,是閉著眼睛叫的,結果賀東健跟他老婆精心編織的謊言一下子被戳穿了。小柔帶著刀闖入賀東健的家,又是另一種形式的“尖叫”,小柔的愛情總是處於“尖叫”狀態,非此即彼,刀尖向上。與刁小柔比起來,靜薇的愛情則要柔和得多。比如邵偉濤叫她別出聲,她就一聲不吭地呆在他身旁,迸住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響。

"......好,我知道了,嗯嗯,知道,知道。回北京之前我給你打電話吧。噢,不不,你別到機場接我,又沒什麼東西,什麼......你一定要來?那我也不反對,無所謂。”

接完電話邵偉濤總算鬆了口氣。他們夫妻倆每天總要通一次電話,例行公事般地,互相話幾句不疼不癢的話,申思怡最愛問的一句話是“你在幹什麼呢?”每當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邵偉濤總是略微有點結巴,“沒、沒幹什麼呀”,他結巴的時候肯定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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