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薇輕輕地“哦”了一聲,就不再作聲了。關於那孩子的事,她打算一個字也不向他透露,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在哪兒?他關心過她嗎?靜薇越想越難過,鼻子酸酸的,想哭。
"這麼長時間沒見麵,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靜薇搖搖頭。雪一直下,兩人在雪地裏的情形有點僵,後來靜薇說:“車來了,我們還是走吧。”
兩輛出租車的頂燈在雪地裏一閃一閃的,在叉路口分開了,走遠了。
最後的纏綿
出租車在雪地裏開得很慢,靜薇有種預感,今晚邵偉濤會在家門口等她,隨著車子越來越接近,她仿佛看見他站在單元門口的那盞燈下,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拿著煙,神情淡定地等她回來。
車子停在家門口,她果然看見他,跟她想象得一模一樣,他站在門口等她,手裏拿著一支香煙。
靜薇付了車錢,下車,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迎過來,摟住她,俯在她耳邊小聲說:“我今晚可以不回去。”語氣裏充滿欠疚的愛意。多少次纏綿過後,靜薇懇求他別走。他左右為難,猶豫過後他還是走了,親熱之後丟下靜薇一個人睡覺,靜薇已經習慣了。
他在雪地裏摟抱著她,任雪花一片片從不可知的遠方飄落下來。雪地裏空無一人,微弱的燈光照在他倆的臉上,跟平日裏有些不同似的,臉變得十分光潤、平靜,眼睛像寶石一樣奇異地亮著,灼著對方的心。愛就是一種氣息上的融合,事先考慮得再周全,一旦落到對方的懷裏,!
他生猛可愛,是個不錯的情人。
那一夜,他們不停做僾,仿佛末日就來臨一般。事實上,“末日”真的來了,清晨,靜薇睡在男人懷裏,告訴這個男人一個驚人的消息:她就要嫁給一個叫小安的男人了。
接受小安的求愛
"我是認真的。”小安在電話裏用他那略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向靜薇求愛,“如果我們結婚,我想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靜薇說:“讓我考慮幾天好嗎?”
小安說:“當然,是要考慮考慮的。”
靜薇對小安的感情是比較模糊的,他們之間可能沒有多少愛情,但彼此也不算太討厭。靜薇相信小安對她是真心的,特別是有那個女學生王小芒插在當中,在靜薇眼裏條件一般的小安,倒成了一個爭來搶去的“績優股”。
邵偉濤聽說廖靜薇就快要結婚了,他傷感,難過,內疚,同時,還有那麼一點解脫感。離婚的事,他一直沒勇氣跟老婆提出來,可他又真的喜歡靜薇,他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受著生活的夾板氣,同時又享受著兩個女人帶給他的雙重好處。現在,這種“雙重好處”的生活就要結束了,雖說有點舍不得,但忍忍也就算了。
王小芒一聽說靜薇和小安的事,立刻就打電話給靜薇,說要找她談談。當時靜薇正在上班,辦公室裏正忙著。
"我正上班呢,下了班可以嗎?”
"不可以,一分鍾也不能等。”
"那我要是不去呢?”
"那我就到你辦公室去鬧,把你的醜事全都抖出來。”
靜薇沒想到這小丫頭有這麼狠,她到底知道自己什麼“醜事”呢?靜薇知道她是喜歡小安的,問題是小安對她並不感興趣,她說話的口氣像是靜薇搶走了她什麼人似的,靜薇覺得還是應該跟她好好談談。
"好吧,15分鍾以後,我在對麵的麥當勞店等你。”
靜薇跟老楊說了一聲,就準備下樓去了。這中間小安又打來一個電話,也沒什麼具體的事,就說想聊聊天。靜薇說她正忙著,說下班後再打電話吧,小安就很知趣地把電話給放了。
上午10點,麥當勞店裏人很少,廖靜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座位裏的王小芒。王小芒正用吸管吸大杯裏的冰可樂,頭發染得金黃,坐在陽光裏就像一顆金燦燦的的黃蟲子。
金黃色的蟲子喝著深褐色的可樂,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她說安老師和我,我倆的事許多同學都知道,我倆是學校裏有名的金童玉女,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引來特別的目光......她說話的腔調怪裏怪氣,雲山霧罩地說了一大堆,廖靜薇覺得這女孩可能精神不太正常,是個超級自戀狂。
聽古典音樂的小安
靜薇第一次去小安的宿舍,是在一個天氣比較暖和的下午。他們已經接觸了一段時間了,但連手都還沒拉過一下,兩人都覺得有些不自然。
約會那天,靜薇在鏡前精心打扮一番,她戴了頂白色絨線帽,是今年剛剛開始流行的時髦式樣,衣服試了無數件,最後選定那件淺駝色翻毛外套,下麵配的是一條短裙和軟牛皮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