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喧鬧的街市,僻靜的巷子,周圍的景象快速的飛轉著。立夏抬起眼眸,定睛細看,白色的高層大樓孤零零的屹立在空曠的地方。
擦過耳邊的氣流聲,像是輕快的奏鳴曲,一點一滴,在嘲笑著她的無知。立夏邁著皮疲乏的步子,一步一步朝著醫院走去。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懈怠的大腦,立夏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撐開眼皮,朝著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
轉開冰冷的把手,立夏凝固著嘴角的弧度,身體僵硬的走進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立夏,你來了。”抬頭,入目即是的是一汪深藍色的瞳孔。立夏扯起嘴角,尷尬的張開嘴,“精市,對不起,我還是來了。”
“坐吧。”客套的招呼著立夏坐下,隻是這回和以前不同。
現在,他和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樣的關係了,不能再親切的膩在他的懷裏撒嬌。不能再捏著幸村柔滑的臉蛋,不能哭著投進那溫暖的懷抱。
不能…
強忍著內心的掙紮,立夏像個沒事人插著手指坐在椅子上。
“精市,即使我們分手了,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嗯。”我們是朋友。幸村在心裏補充道。
“精市,如果,你恢複健康了,你會不會和我重新開始。”立夏睜大著黝黑的瞳孔,目光灼灼盯著幸村,是那麼的認真,專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哪一個細微的表情。
被問的愣住的幸村錯愕的看著立夏過分認真的神情,胸口一陣極具的收縮,他此刻很想握著立夏的肩膀,大聲的告訴立夏,如果他病好了,一定會和她重新開始。但是,隻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令幸村止住了行動,他怕給立夏太多的希望。
他怕萬一手術失敗,該怎麼兌現立夏的諾言。
一點一點的璀璨的光從立夏漂亮的眸子裏漸漸黯淡下去。最後,歸於一灘死水的黑暗。“精市,如果你病好了,我們也不要開始了。”
“為什麼?”
“因為,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愛上其他的人。”淚水打濕了濃密的黑色睫毛,明明應該是哭著的表情,立夏卻是在微笑著。“精市,我不要你了。”
心愛的女孩在自己的麵前這樣哭著,幸村暗下了眸子,如棉絮般溫柔的嗓音緩緩響起,蒼白無力的語言在凝滯的空間中越發的清晰,緩慢。這一刻,似乎花了將近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
立夏從書包中抽出一本整理好的筆記,站起身,遞到幸村的手上,微笑著說,“精市,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了。以後的筆記就麻煩真田和柳生了。”
立夏的話慢慢的,每一個字都柔柔的敲在了幸村被刀子割的心上。幸村咬著下唇,尖細的牙齒狠狠刺進柔軟的唇瓣裏,嗜血的鐵鏽味彌漫著整個口腔。但是,他卻感受不到痛,因為痛的過頭,也就麻木了,隻會生冷的恐怖,以後將會每一個夜晚侵襲著他的大腦,成為他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
僵硬的手指死了一樣扒在腿上,幸村從牙縫裏擠出一絲蒼白的笑,那是他這輩子最醜的一個笑容。
“立夏,這段日子謝謝你了。”
“嗯。”忍住心中欲噴湧而出的酸澀,立夏咬著唇應道。
“所以,再見,精市。”
☆、曙光
立夏就這樣消失在了幸村的生命裏。無聲無息,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思││兔││在││線││閱││讀││
醫院裏,再也不會出現女孩溫柔的眉眼,含著笑意的唇彩,再也不會在自己的床頭輕聲的抽泣,再也不會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