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死法太過屈辱,她不願也不甘心。她的心有太多的怨恨還沒平息,她要親手把傷害她淩.辱她的那個人送進地獄。要讓他知道,讓別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不是隻有他鳳厲靖才做得到。

可恨的是,她現在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中了軟骨散的身體隻能靜靜地躺著,任人宰割,任人魚肉。甚至是否能活著醒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行軍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微弱,臉頰已瘦的微陷下去,顯得非常虛弱,枕上有一大片剛從她嘴裏吐出來的血漬。一個中年軍醫坐在床邊搭脈,久久不語。

“她還能活多久?”鳳厲靖坐在案台邊的椅子上,冷冷地問,聲音比他銀色麵具還要冷。

“回王爺,再這樣下去,撐不過兩天就可以了。”

“兩天?哼,本王還沒玩夠,怎麼隨便就讓她死去?開些藥吊著她的命!”這幾天衛子浩為了她,可沒少派人來偷襲。大有一拚至死方休的勢頭,隻要把他的兵力損得差不多了,打亂惠城裏的防守,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揮兵攻入了。

“如果想要吊著她的命,這後麵至少半個月王爺不得與其教合,更不能承受鎖魂之藥帶來的劇痛,因為她體內精力耗竭已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隻要此女子心誌一鬆,便回天乏術。”軍醫恭敬地據實彙報她的病情。

鳳厲靖略略沉吟片刻,站起來走到床邊,凝望著那個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女人,就算即將要死,她也會帶著她的倔強不服而死。他倒真的想從那雙美麗的眼眸看到屈服及哀求,但也明白無論使再多的殘忍手段,在她的身上也達不到自己預想的效果了。她能支撐到現在,其意誌之堅強,令人不得不服。

“給她開最好的藥,盡快讓她恢複!”說出這話時,他也不願承認,自己因為她的錚錚傲骨而動惻隱之心了。他告訴自己,如此做是為了後麵更好地羞辱她,間接報複衛子浩。

“報。王爺,玄冰城急件。”一名將士在帳外大聲喊。

鳳厲靖大步流星走出外帳,接過急件拆開。看完之後,傳令馬上召集軍中所有大將集合,大聲宣布:“所有將士聽令,撤兵轉回北寒伍門關。”接著布置了撤兵的路線和方式。

015 舍不得

第二天下午,蘇媚兒就醒了,發現自己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燒已退了,身上穿得齊整,斷腕處也被夾板固定包紮好了,除了仍然沒有內力彙聚的症狀,已沒有那種令人痛得欲死的劇痛感了。

“蘇姑娘醒了。”旁邊坐著柳青及一名小丫頭。見她睜開眼,柳青神情溫和笑了笑,對小丫頭說:“小玉,快把熬好的補藥端來給姑娘喂上。”

“這是往哪走?”蘇媚兒遲疑地問。

“我們現在回雪都京城。”

蘇媚兒心底苦笑,看來自己成階下囚了。

“撤兵了?你們北寒國撤兵了?”打敗仗被南炎國的兵趕走了?

“沒有打敗仗,是王爺主動撤兵的。”

蘇媚兒了然。她知道南炎國的兵力,上百年來三國和.平相處,南炎國全力發展農、商業,由於毗鄰南海的原因,條件更是得天獨厚,一直以來是三國最富裕的國家,相比之下,軍事方麵反倒是三國最薄弱的。

南炎國的百姓生活安居樂業,祥和安逸,沒有多少人願意送兒子前往軍隊受苦。一旦到了當兵的年齡,寧願上繳巨額的銀兩逃避也不願去當兵,地方官員也往往願意出大量的金錢來避征兵之事。這樣長期以來,養成了南炎國的兵力數目一直沒有突破壯大的形勢。

這次北寒國突然發起戰事,南炎國的國防軍力薄弱一下子就暴出了弱點。惠城邊關往北的一路地區,是原來兩國三不管的地盤,沿途全是貿易小鎮。在這場戰事當中,首當其衝,成了祭品,起初戰亂時,沿途到處是逃難的百姓,有的逃向南炎,有的逃向北寒。

誰也沒想到這場仗如荼似火地持續近半年,北寒國的征戰大將鳳厲靖忽然調兵回國守邊關,留下將士,隻帶著近侍親兵一路匆忙地往回趕。

柳青是鳳厲靖的姬妾,相貌長得秀麗,舉止隱隱透出一絲半縷風情之態。也許是自小在歌姬院長大,端的是看人臉色,取悅他人的行業,所以心思十分敏銳,往往從蘇媚兒的一個小眼神,就可以看出她的情緒。

當然,蘇媚兒也不是笨蛋,有些情緒她懂得收斂及隱藏。雖然重生後,她一直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安好無險地活著,但以前做殺手時該有的身手和銳利,她還是有的,就算不用她去殺人,做到自保防身還是必要的。

“蘇姑娘長得真美,難怪王爺會舍不得你。”柳青凝視著蘇媚兒幹淨的臉蛋,輕聲說道。

舍不得?蘇媚兒不由諷刺地挑了挑眉梢,把目光淡淡地停在柳青臉上:“夫人說笑了。”

“蘇姑娘知道我說的話並不是玩笑。”柳青臉上溫和的笑意始終沒變,象戴著一張永不改變的麵具。

蘇媚兒立即明白了她說的意思。鳳厲靖本意是把她犒賞給三軍淩.辱致死的,如今卻把她留在身邊帶著走。這行徑在柳青眼中成了一種舍不得把她處死的行為了,隻有蘇媚兒知道,那個惡魔的打算遠遠不是別人理解的那般。他要的恐怕是更加殘忍更加冷血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