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陽光交織了另一個我們(四)(2 / 3)

\t那次以後,我開始感覺蔡己明的性格和我套得來,值得交往。下班後,他見我整日閑得“可憐”,便邀我去打台球,我沒有拒絕,我感覺自己再這麼閑著說不定會走火入魔了。蔡己明的視力不好,卻從來沒有見他戴過眼鏡。打球時,他老是像在台上找東西似的,眼球差不多跟台球碰在了一起。我無意識地問了問蔡己明的視力是多少度的,他打了杆球,球進了,幽默地回答我說:“看領導的臉色時是一百度,領導用臉色看我時是八百度。”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感到好笑,心裏想,蔡己明這麼幽默的人,為什麼跑縣委院子裏來了,找個搭檔和奇誌大兵一樣演演小品不是好得很,說不定紅了個全中國。我以前在念高中那時打過台球,我的視力好,可球在我的杆子下總差那麼一點進不了,而蔡己明打的時候,本來進不了的球,卻差那麼一點,意想不到球竟然進了。我就說蔡己明的球技好,蔡己明卻是怎麼說:“球技個屁,瞎撞的。”我說:“你瞎撞得進,我瞎撞都撞不進。”他說:“你太當真了,你當真了球還不當真呢!”我搖搖頭不明白他的意思。蔡己明將球杆往台上一丟:“劉有運你剛來還不曉得呢,在官場這圈子裏,像我這樣正兒八經的,三年四年不動,不像某些人,這裏瞎吹吹,那裏瞎拍拍,一年半年重用。”他摸著自己的肚子,“唉,我這肚子裏的東西呀,太真了。”我聽了他的話忽然停了下來,沒興趣打球了,仿佛從蔡己明的話中悟出了一種道理:這世道,真的要當假的用,假的要當真的看才是。難怪我老是打不進球,想不到,實在想不到。打完球出來,蔡己明又對我說:“劉有運,剛才我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能說了出去,唉,真怪自己這張嘴,不該說啊!你就當我沒有說過,你也沒有聽到好了。”我會意地點點頭,忙說:“不會,不會,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我會跟誰說去。”

\t晚上睡在床上,蔡己明白天跟我說的那一番又一番的話,反反複複回響於我的腦門,令我對這個充斥虛榮和地位的圈子,由虛幻到真實,又漸漸難以琢磨了。實在睡不下,我從新穿好衣服起床,想出去走走。街上一片喧囂,我漫無目的地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流裏,感覺心情是那樣緊迫,陌生的召喚令我無從回應。見影劇院門口圍了一大圈子人,我跟著湊了過去,我看了看那麵招攬牌,是搞演唱會的,覺得無聊,便花五塊錢買了張門票慕名而進。裏麵挺熱鬧的,剛進門就聽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對著台上不停的喊:“脫,脫,再脫一件”。我還以為是台上有什麼東西擋著需要拖走,哪想仔細一看,不對勁了,台上三四個穿著暴露的小姐扭來扭去的,不堪入目。我羞澀地掉頭就走,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罵道:“什麼瞎雞巴演唱會,簡直就是下三流,這年頭誰都會脫衣服啊。”我從影劇院出來,沒心情再往街道走了,準備返身回去。正走著,一個耍猴子把戲的師傅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繞繞步子,想走,可時間還早,回去了也睡不著覺。我就想,這回猴子總不會表演脫衣服吧,看它那一身毛,就是脫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畜生一頭,我就停了下來。猴子在師傅的訓令下,自願或不自願向圍觀者表演各種神態和姿勢,逗的觀看者不亦樂乎。覺得好看,我就一直看到那師傅收場了才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