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聲音還在繼續。這夜深人靜的,盡管我將整個腦袋蒙在被褥裏,“咯咯”的聲音依然從木板牆縫中傳來,讓我聽得清晰可見。我討厭聽到那種肉麻的聲音,可我能忍心幹涉別人的生活麼?別人也許和自己一樣,渴望的也是虛榮和地位的啊!我真希望自己轉眼變成一個長著耳朵隻是為了配相的聾子。可麵對這樣一個境界,我似乎覺得自己應該裝個聾子瞎子,聽而不見,視而不聞,那我還是個正常的人嗎?可是,報紙上寫著那些當官掌權的,住的是豪華別墅,坐的是豪華小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名牌酒水,農民百姓沒錢坐車,一個星期吃不上一餐豬肉,就是我們這些不夠“地位”的國家公務員都住不上一間像樣的房子,平民百姓就更別提了,你說連世界都不正常了,人還有什麼可以正常的呢?就算我希望自己正常,可一個正常的人混在不正常的人群裏,我的正常還能正常麼?不正常的倒顯得正常了,嗨,什麼邏輯。於是我掀開被褥,靜下心來,坦然自若地呼吸了一陣空氣,我不能老是把自己折磨得要死不活的,終究世界需要我習慣去麵對。
\t望著空洞無物的房子,夜色亦顯得是那樣空洞,空洞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世界。我深深呼吸著空氣,轉念想了想,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還有什麼要正常的呢?別人結婚了都能安心住下,我又有什麼住不了的呢?要不是我是張部長的“人”,組織部的也許還不借給我房子呢?顯然,我的地位比隔壁的那對新人,起點多少要高那麼一點,那可是政治待遇啊!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呢。就憑這麼一種待遇享受,我仿佛又找到了虛榮的信心,我有些心安理得了。於是我閉上眼睛,隱隱約約的睡著了,任一切來路不明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者來臨。然而當醒過來時,我開始發現,在經過一夜之間的沉睡,我的改變比酒精的那種麻木還要突出,虛榮也隨之變得極其顯著了。
\t人不可以活的太“委屈”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