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馬武回來的時候看風見婉瓊把家裏的存折都翻了出來,在床上擺弄。馬武瞄了一眼,也沒往心裏去,心想,娘們兒就是娘們兒,那兩個糟錢還總拿出來掂掂。真是窮漢得了狗頭筋,走一步拎三拎。
“唉!老公,你過來過來過來。”婉瓊把馬武喊回來。
“什麼事兒呀,神神叨叨地。”馬武走過來。
婉瓊貓似地把影碟機放開,裏麵播出了音樂。
“你聽聽你聽聽”
“聽什麼呀?這不是音樂嗎?沒聽見過呀!”
“你摸摸你再摸摸。”婉瓊把馬武的手拿過來按在了肚子上。
“這不是個包嗎?”
“動了動了動了,你摸摸動了動了動了,他動了。”
“以前他也動啊!”
“唉!跟你真說不清。跟你說,我發現呀,咱家孩子一聽音樂就動,大動,手腳都動。”
“他在你肚子裏,你咋知道他是手動還是腳動呢?”
“我肚子裏的肉,他拿我肚皮當沙袋子,他是出拳還是踢腿我當然知道啦!”
“行啦,你呀,就讓他動吧,我呀,還得洗臉去呢!”
“唉——,你別走哇,”
“我又不會唱我又不會跳舞你留我這兒幹什麼呀?”
“咱家孩子呀,遲早是一個歌唱家的料,不是歌唱家那他也是一舞蹈家。”
“那也得先把這歌唱家先生出來咱再說吧,咱怎麼也不能讓這歌唱家噢還有那舞蹈家總悶在娘肚子裏吧!他不得施展呐!”
“嗯!你說得也對。”
“什麼叫也對呀!那就是個對。行啦!我走啦!”
“唉———別走哇!還有話沒說完呐!”
“你快點說呀!有什麼話你快說吧!”
“行,那我可就說啦,看你能把我怎麼著吧!今兒個我正式宣布,老公啊!你看咱買一架鋼琴好不好啊!”
“啊?什麼?鋼琴,就咱們家這經濟狀況,啊?別說鋼琴呐,鋼絲都買不起,鋼筆還差不多。”
“那怎麼辦呢?孩子的前程啊!那是金錢能衡量得了的嗎?啊?”
“電子琴還差不多。”
“啊,我說的就是電子琴呐!”
“可你剛才明明說的是鋼琴嘛!”
“這是女人向老公要東西的技巧,先抬價再降價,容易被接受。”
“可是孩子現在不是還沒出生呐嘛!”
“你沒聽說嗎?懷孕時的婦女幹什麼,她的孩子就在哪一方麵特別地出色。”
“那你也隻不過就是彈彈琴嘛!等孩子長大再學也不晚嘛!”
“晚了。”
“現在的孩子大多數也都在四歲左右才學音樂的嘛!”
“老公,我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還能有什麼驚人的消息?”
“老公,我告訴你,可不許告訴別人,我呀,我——要——學譜曲了。”婉瓊神秘兮兮地說。
“啊!”馬武大驚,一個跟頭從椅子上張了下去。
……
“今天,我在單位被人涮了,回到家又被老婆涮了。”馬武嘟嚷著。
“在單位誰涮你啦?”
“其它的健身教練。”
“怎麼涮的?”
“他們說新來的都必須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
“那你就洗了?”
“嗯!”
“洗就洗了吧,當鍛煉了。”
“可那裏麵有陸小曼的內衣內褲,是他們偷出來的。”
“那你也給洗了?”
“一起洗了一起晾上了。”
“你呀,你呀,做事也不過過腦子。”
“陸小曼說我被別人給涮了。”
“你以為呢?可不是被別人給涮了咋地。”
“他們說他們沒涮我。”
“這還沒涮?再過一會兒人就成了湯底了。”
“他們說沒涮就是沒涮。”
“為什麼。”
“因為沒有那麼大的火鍋。”
婉瓊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可也是,瞅你那樣也怪可憐的,行啦,以後,我也不涮你啦。”
“沒關係,你該涮時就涮,別客氣。”
“為什麼?”婉瓊問。
“因為被人涮的都是生猛。”
“啊!”婉瓊從椅子上張了下去。
在上大學的時候,馬文曾經是班裏乃至於全校的尖子生。當時他也是胸懷狀誌,一腔熱血。滿以為自己可以分到一個好的單位,可是,這一切到了分配工作的時候都發生了變化。有了人際關係的去了好的單位,而這些學習好的卻偏偏去了鍛煉人的單位,學校告訴他們,不要挑肥揀瘦,要到國家需要的地方去。馬文牢記這一切,他去了。辛辛苦苦地幹了十幾年,沒有人管自己叫一聲人才。可是今天,當自己給上級送去了一封“工作報告信”以後。領導居然稱自己是個人才。馬文差一點就哭出來。人才,這兩個字真是來之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