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二叔跟我說過了。哥哥,我跟你說啊,我把你照片拿給我們班的同學看了,她們看完都說長大要嫁給你呢。”囡囡有些自豪地從課本裏掏出上次從李洱那裏死磨硬泡得來的照片。

“囡囡!喊叔叔!”白老爹一直坐在旁邊看棋譜,終於忍不住開口斥責他的孫女。喊什麼哥哥啊?亂輩分了都。

“哥哥!哥哥!哥哥!”囡囡示威般地喊了三聲,然後趾高氣揚地望著她爺爺。白老爹敗下陣來,不再開口。

看起來是不高興的,但是又不說出口。

李洱有些緊張,摸著蛋蛋柔滑的毛。

好在大嫂機靈,招手喊李洱去廚房幫忙洗菜。

李洱瞬間解脫了一般,去了廚房。

白老爹喊自家孫女洽談,“你這丫頭怎麼不聽爺爺的話。再說了,爺爺對你好了十年,還比不上李洱跟你相處過幾天嗎?”

囡囡撇嘴。

白老爹看孫女這模樣,無奈地把貓喊過來逗著玩。可是那隻貓慢吞吞地爬去了廚房蹭李洱褲腿去了,壓根就不看他。

這讓白老爹心裏有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好像除了他,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很喜歡李洱。大兒媳婦兒喜歡,孫女喜歡,連養了幾個月的貓也投奔李洱去了。但是李洱不肯答應他要孫子,所以他仍然堅持不給李洱好臉色,要跟李洱對抗到底。

李洱吃完晚飯就開車走了。他回去的是白璽的那間公寓,兩層的公寓就隻有他一個人,他覺得空落落的,就一個人在屋裏瞎晃悠。

本來隻是因為無聊才決定參觀一下他跟白璽的家,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驚喜。他推開二樓的一個房間,開了燈,乍一眼望過去,失了魂魄般直直地站在門口。門裏的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是戲服,各式各樣的戲服。牆上掛著的有梅蘭芳大師親筆簽名的劇照,還有各式各樣的京劇臉譜。

李洱有些遲疑地抬腳走了進去,眼眶有些發熱。這些東西,如今是千金難買的。李洱自己也有錢,也經常去淘這些寶貝,但是很少有人願意割愛的。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住了這許久的家裏就放著他最愛的這些。

因為這些老掉牙的喜好,他沒少被人稱之為怪胎。人人都說他喜好怪異,沒一點兒年輕人的勁頭。可是就有這麼個人,原來早已經默默無聲地縱容了他一切的嗜好。李洱不爭氣地揉著眼睛。

他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有福氣的人了。這世上有多少人放棄原定的夢想,放棄自己所愛,去適應這個環境謀生存。可他呢,他二十三歲了,他還幹著小時候喜歡的一切,可以繼續愛他的戲,可以繼續玩他的槍。

因為有白璽,因為白璽放棄了自己的夢想來成全他的夢想。所以他能夠活得這麼恣意,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樣活著。

這個晚上,李洱的心境一直無法平靜下來。他第二天早上去學校參加了彙報。彙報結束後開始忙活晚會的事情。本來晚會的事情跟李洱沒什麼關係,可是作為學校今年新來的教職工,他再一次被他們主任給坑了。

劉主任說得很輕鬆,“小李啊,作訓時那段貴妃醉酒唱得挺好的,再上去來一段吧。傳統京劇,現代京劇都好,上去給咱們科爭爭光。”

李洱滿頭黑線的應了下來。

好在他跟廣德樓的人混得熟,到那裏拉了一票人出來,湊了一台戲。連續三天他都留在廣德樓排練。

到了最後一天上場的時候,李洱才得知白老爹也來了。白老爹美其名曰是陪著囡囡一起來的。

李洱被安排在第八場。他選的曲目是紅拂女,女扮男裝追李靖那一段。戲服是從家裏那間房裏挑出來的,扮相是朱可臻給化的,隻是白璽沒回來。

白老爹在台下聽戲,頗有感觸。上次聽戲,還是跟他妻子一起聽的,這一次聽看著李洱在台上,突然就有些理解了。

好像這一台戲是李洱唱給天下人聽的。

與紅拂女月下女扮男裝追李靖一般。前者是為了喜歡的人裝作男人,而後者是為了喜歡的人甘願配作女兒身。

遺憾的是前排預留給白璽的位置空著。等到謝幕的時候,李洱彎腰的瞬間,看向那個空落的位置,還是有些失望的。他最想讓白璽聽的,他想要給予白璽的示愛,可惜都沒能讓白璽聽見。

鄭沄上台送了一束玫瑰,交到李洱的手裏。李洱仍是沒給他好臉色,但還是抱著花走下台。下了台,就轉手將花送給了後台的一個熟識的小姑娘,“我花粉過敏,送給你吧。”

而後,走進更衣室脫衣服。

他剛拉上簾子,眾人就瞧見了一個捧著比之前那捧更嬌豔的玫瑰的俊朗男人走到更衣室門口,大大方方地打開門走進去。

“誰?唔……”李洱小聲地抱怨,“怎麼進更衣室了,快出去!”

白璽把捧花放在椅子上,細致地幫李洱把他剛剛解開的扣子全部扣上,“別脫了,回去再脫吧。”

一句話就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