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這才注意到被關的不隻她一個,幽暗的小小空間,確實圍困了她們母女。青龍是玉帝的血親,龍族小鬥嘔氣是可以,卻是不能自相殘殺的,莫非玉帝連青龍也一並關了?
“爹爹關讓我跟娘一起關進來的,怕娘受不了這個結界。”小小的孩子臉色微怔,喃喃地道,“不知爹爹被關在何處,他是屬水的龍族,若也是關這樣的結界,也會備受煎熬的……”
萱草沒有太多力氣跟女兒解釋青龍不會有如此遭遇,畢竟他與六仙女還有一個孩子,就算和離還有表親關係,何況六仙女對他根本沒有忘情。
“夜兒,雖然你頂著這樣的孩子體形,卻已是不小了。娘當初快要千歲都不能幻化,後來一夜之間蛻變成大人體形的。我知道你或是不願長大,或是懶得換一個外形,可你不能再當自己是個孩子。”
萱草知道自己或許還不如女兒的頭腦靈活,她這輩子大多時間都是獨自在千伏山居住,後來跟了朱雀也是被他慣得單純無暇,根本沒機會解除複雜的事與物,他將她圈在一個小小世界快活著。
如今,他被逼到了那種境界,她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女兒將短刃插進他的身體。她不能再隱瞞了。
何況,到了如今被困的地步,她隻怕再隱瞞也無濟於事。
“娘,你到底要說什麼?”孩子突然靜了下來,眸光望向自己母親。她確實是拒絕長大,她寧願被青龍當個幼兒抱在懷中,騎在肩上,背在背上寵溺著,也不要變幻個大人模樣跟他保持距離。
她素來是跟父親親近一些,總覺得母親很愧對父親的用心付出,所以,她想盡量對他好一些,彌補母親虧欠他的,盡量多纏他一些,填充他心裏因母親而生的孤寂。
“夜兒,為了替我隱瞞有孕之身你便縮在我的內丹裏修煉元魂,使我未曾顯孕,你在我腹中五百年不肯出生,為的是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你那麼小的時候就知道保護我,替我著想……你怎會不知龍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萱草平靜而緩慢地說道,不看女兒一眼,隻茫然地望著結界外的入口。
她一直不說不代表不知,她隻是沉浸在朱雀的劫數裏無暇顧及其他。再則,她承認青龍比任何一個親生父親都有資格做她女兒的父親。
他對孩子付出的,遠遠超過她。
“七日前的那個妖孽——”
因說到那個詞,孩子立即瞟向母親深怕她惱怒,“那個朱雀神君……真是我爹?”她當時也覺得心裏有些怪異,未曾下狠手。
但她爹怎麼可以是一個發了瘋的天宮叛賊?
“你出生時已是一隻雛鳳,外殼早在你修煉時消失了,不過一刻鍾你便自動幻化成人形,可你父親還收著一根胎毛,就在太虛宮的書房裏。”萱草扶著孩子順滑的發絲,腦中卻浮現朱雀曾經撫摸她的情景。
不管她是那個孩子,還是後來的這幅模樣,他對她的表情與態度都未曾改過,是一如既往地寵,肆無忌憚地疼。
“可……可爹爹說我是一尾魚。”
孩子詫然的臉上浮現一絲失望,她還記得青龍如至寶般把她抱在胸`前,告訴她說,她是他的鯉魚公主。
雖然曾經有些失望自己為何跟母親一樣是條魚,而不能像父親一樣是條龍,但好歹隻是是他的孩子,是魚又如何?照樣能與他在水裏暢遊。
“你爹名為曦,是一隻火鳳,若不是如此,龍怎會讓你進這個屬火的結界?夜兒,今後若是遇上他……別再傷他。”萱草無力地癱軟下來,口幹舌燥頭暈腦漲,不曾料到,一閉眼就已過了七日。
在這個屬火的結界裏困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