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能證明喬桑梓當時要是不出手,雲恣非死即傷才可以免去喬桑梓的責任。喬桑梓根本不願意讓雲恣回憶這一切,他不想雲恣作證,更不要將雲恣那些醜態百出的照片公諸於眾——這不但撕裂了雲恣的傷口,更是踐踏了他的尊嚴。喬桑梓視尊嚴如生命。也是如此,喬桑梓根本不可能承認自己的精神病史。
“我的心理一直很健康!”喬桑梓堅稱。
“對此我持保留意見。”趙周彥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說,“再說,人在極端的情況下也可能作出非理性的行為呀。比如一時失去了理智什麼的……或者你有服用過任何相關的藥物嗎?比如抗抑鬱類藥物……或者是安眠藥。你的睡眠不是有時候會有問題嗎?”
其實喬桑梓想回答“你怎麼知道我睡眠有問題”,但他仍然很警惕地說:“我的睡眠什麼時候有問題了?”
趙周彥當然也拿不準喬桑梓的睡眠有無問題,純粹是想套話而已,不過見喬桑梓防備心這麼重,也沒辦法了,隻笑笑說:“都市人多多少少都會用睡眠問題啊。我也有啊!”
喬桑梓看著他狡猾的笑臉,一言不發。
趙周彥沒讓喬桑梓的沉默冷場,繼續說:“其實我們可以說你一直處於高壓狀態,又服過藥了,好幾天沒有睡覺,一直擔憂雲恣的安危,所以產生了一點精神上的問題,遠遠地看到那人持刀,就誤以為他要殺害雲恣。其實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頂多就是住幾天精神病院,放心啦,以你的地位和我的手腕,還怕在精神病院裏沒得好吃好住嗎?住個一陣子找醫生開個病情好轉的證明就可以離開了。”
喬桑梓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那麼W呢?他的醫生開證明讓他離開……”
“警方也有追究這件事。”趙周彥托了托眼鏡,說,“好像是W一直很配合治療,也都關了3年了,治療期間沒什麼不當行為,所以才放走了。也沒什麼不合理的情節存在。”
喬桑梓想了想,說:“通常是主治醫生自己想到要把人放走的嗎?還是家屬將人領走?”
趙周彥愣了愣,說:“我可沒有問到這麼細。”
喬桑梓搖搖頭,說:“他入院後也沒聽說有家屬探望,想必他和家人的關係並不親密,或者已經失去聯係了。那麼是誰將他接出精神病院的?看情形,他離院後是獨居的,那麼不是很奇怪嗎?”
趙周彥無奈地說:“我真是服了你!現在你都火燒眼眉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反正你看,離開精神病院也不是太難的事嘛……”
喬桑梓斷然拒絕:“你叫股東們和消費者們怎麼信任一個精神病的CEO?”
趙周彥也不再勸了。
由於之前事情發生太多,喬桑梓思想太混亂,沒有考慮到這方麵的問題,現在揭開了一個小角,喬桑梓便停不了地想窺探事件底部的全貌。他打了個電話,讓人將這件事查清。
路伊斯已經查了一遍,這件事看起來還是挺簡單的——一個關愛精神病人的社會機構將W接走,安排了他一份貨運有關的工作,他卻利用這個便利將雲恣綁架到內地,增加了警方破案的難度。“這是合情合理的事,”Dana報告說,“這個機構一直致力於將病情好轉但是沒有人照顧的病人們從病院帶走,並對他們進行培訓、介紹工作,讓他們更好地融入社會,早日康複。”
路伊斯踱了幾步,說:“W有定期複檢、吃藥嗎?”
Dana愣了愣,說:“這個嘛……沒有複檢的紀錄。”
路伊斯說:“那你去他工作的地方打聽了嗎?社工們有定期來慰問他、關注他的情況嗎?這個機構與該病院合作了多久?W的情況是從何時開始好轉的?社工們是通過什麼方式鎖定W的?在放他出院後,對他的關注如何?給我一份詳細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