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換衣服的時候眼睛不小心進到小東西了,我,要不要我來幫你?”

見狀,南雲熏這才放心地拉著她來到桌前,一把將她摁坐到位置上,臉上笑容柔和:“你就先在這裏坐著,我一個人就行。”

這些年他一直都一個人,一個人說話一個人看星星,一個人走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發呆……先在有了金安黛,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想著金安黛,即使忙忙碌碌,南雲熏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唇角。一絲甜蜜的笑容蕩漾在他那冰凍了許久的俊美非凡的臉上。嗯,他現在,很幸福。

金安黛坐在那裏,瞅著麵前精致的餐布發呆。她還在想著剛才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哭了?腦子裏又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總是想起那個男人?

嘭——

“南雲熏???”門突地一下開了,帶著一股超可怖的寒流進了來。

那人的突然闖入,震響的門聲,猛地將發呆著的金安黛震得驚醒過來,廚房裏南雲熏動作一滯,柔情的目光頓時化作一片雲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冰冷。

來得還真是快啊?

“你來幹什麼?”南雲熏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一臉不悅地轉過身來,兩個男人就這麼對視著,一股超可怕的寒流此時此刻正在兩個人之間穿梭來穿梭去。

兩個人的臉色都如緊繃的琴弦,仿佛哪一頭先低頭,那一根弦就會崩潰而斷。金安黛慢慢從座位上站起,其實從她換衣服下來就有一種預感,她還是不能呆在這裏的。

可是,卻再也不敢將視線轉移到宮七寒身上。不,她是恨他的,恨他那樣對自己。不是不敢,是不想。

“南雲熏,我忍了你很久了?”那宮七寒一臉凜冽,站在門口,但視線卻是緊緊盯住金安黛的。

忍?南雲熏冷笑一聲:“我又何嚐不是忍了你們許久了呢?宮七寒,你以為你真的是我大哥嗎?我告訴你,你們宮家,永遠欠我的?”

是,就算血=債=血=償,也不足夠彌補他多年以來的痛苦和孤單。就算血=債=血=償,媽媽還是永遠的離開了,永遠的回不來了。

“你……”如宮真珍那樣,宮七寒再也無法鎮定,眼神憤恨交加,握起的拳頭顫唞不已,冷酷的唇角憤怒至極,“宮家永遠都不欠你的?南雲熏,你不要再把你自己的錯誤加到宮家?爸爸媽媽能容忍你這樣,但是,我不能???”

那向南雲熏走去的腳步聲沉重,卻更是憤怒連連。南雲熏站在那裏,嘴裏掛著笑,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淺笑著就要迎來迅速過來而揚起的拳頭。

三米,兩米,一米……

眼看那冰冷的拳頭就要揍到南雲熏臉上了。

天啊?男人為什麼都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她是不清楚,管不著,可是……

“不要?”金安黛一聲驚呼,速度快得驚人,就在宮七寒的拳頭要揮向南雲熏時,她及時前一步趕到他們中間,為南雲熏擋著那一拳。

怒氣衝衝向南雲熏揮去的拳頭當前一滯,宮七寒目光發冷,那俊美絕倫的臉上是一片看不懂的傷感。

“安黛……”許久,宮七寒無力地垂下了手,之前的冰冷也在看向金安黛時瞬間瓦解,一直以來的強大氣場也薄弱下來,“跟我回去,好嗎……”

他知道他的一時衝動而傷害到了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再跟他回到家去。所以從他頹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要變得很渺小。

連話語都變得如此低聲下氣,還要在南雲熏麵前呈現……

南雲熏,在笑。栗色的眼睛已經完成一輪上弦月,那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是在告訴宮七寒,回去?不可能?就算金安黛要跟他回去,他也不會放手?

絕對不會再放她回到傷害她的人身邊了。而且,他,南雲熏,比宮七寒更需要她。

“你走,我不認識你。”金安黛抿緊了唇,低下頭,不想再多說一句。

耳邊突然變得奇靜,她似乎能夠聽到三個人不同速度的心跳聲。

砰、砰、砰。

“安黛……”眼前,一隻漂亮修長的手慢慢伸了過來,那人聲音顫唞,伸來的那手也不停地微抖。金安黛心一痛,終於抬頭,一把將他的手拍開。

“安黛……”他看起來很痛苦,手無助地僵持在半空,冰冷的臉上早已被覆上一層悲傷的色彩。

不,不能心軟。他對她作出那樣的事情,不能容忍?

身後,南雲熏安撫似的將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

“七總,不是,宮先生……”假裝沒看到宮七寒的痛苦神情,金安黛臉一撇,淡淡地道,“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麵,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請慢走?”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也可以很冷淡。

可是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冷淡會對宮七寒造成多大的創傷。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她在宮七寒心裏有著重要到無可取代的位置?

“對不起……”

那對黑眸透著一片可怕的悲傷,宮七寒想要道歉,可是發現此時他的道歉是多麼的無力。是他錯了,傷害了她。現在她眼中的冷漠,隻不過是他應該得到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