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提示著旁人下放棺木,落地之後,廖建賢拍拍林覺的肩膀,“林覺,送送你爸爸。”林覺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鐵鍬,鏟起土壤灑在棺木上。廖建賢大喊一聲,其他紛紛把土灑在棺木上,漸漸蓋住冷清的黑色棺木,漸漸隆起成錐子型。
其他親屬三三兩兩離開,林覺依舊跪在那裏,廖建賢勸說林覺站起來,林覺一言不發依舊跪著。廖建賢摸下眼睛內的淚水,用力握握林覺的肩膀,就走了。
墳墓前,剩下跪著的林覺,站在幾步遠的廖莫莫和姚應森,及站得更遠的程美琪。姚應森牽著廖莫莫的手向前走幾步,站在林覺旁邊,姚應森用力把林覺扯起來,“你希望你爸爸看到你這孬樣?林覺,你爸不想看到你跪著,他希望你站著。”
林覺掙著姚應森的手,腿彎著要繼續跪著,雙眼無神望著父親墓碑上的照片,嘴巴念念叨叨,“是我錯了,是我害死我爸的,除了跪我還能做什麼。”
“誰都不想這樣的,林覺,你別這樣。”姚應森要再次把林覺扯起來,林覺這次卻有準備,他彎著身子,頭抵著父親墳墓前的土地,身體折疊著。
廖莫莫蹲下來,摸著林覺用力抓著土壤的手,“林覺你別這樣,你還要照顧孫姨,你這樣她會擔心的。”提起母親,林覺終於有點反應,他用力磕著腦袋,“我該死,我該死。”
姚應森推開廖莫莫,把林覺扯起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這一拳是替你爸爸打的,氣你不爭氣,沒錯,你爸爸就是你害死的,你既然知道就該讓他死也瞑目。”掄起拳頭又是一記,“這下是替你媽媽打的,你不是個好兒子,逝者安息你這樣放棄自己,讓活著的人怎麼承受。”
廖莫莫拉住姚應森要落下的第三拳,她有些生氣姚應森的莽撞,這時候的林覺難受死了,他還這麼火上澆油的,姚應森收住要落在林覺臉頰上的第三拳,“林覺,你不是男人,隻會在錯過之後遺憾。”說完拉著廖莫莫就走,廖莫莫向後墜著身子不肯跟姚應森走。
姚應森見她這麼不配合,有些生氣,“你是他什麼人?你留在這裏能做什麼,他有女朋友,還需要你的安慰。”話說完,明顯感覺阻力變小,廖莫莫化被動為主動,跟著姚應森離開,她回頭看著跪在林承運墳墓前的林覺,程美琪慢慢走近,蹲在廖莫莫剛才站著的位置。
廖莫莫想,姚應森說的對,她以什麼身份留下來,林覺的傷心應該由程美琪這個正牌女友照顧。
姚應森把廖莫莫牽上車卻不急著發動車子,廖莫莫看著四周,這裏她很多年沒有來過,記憶中的小麥地已經變為果園。廖莫莫小時候會跟著廖建賢來這裏祭拜親人,後來莫采青不肯讓她來。
“我打他你心疼了?”姚應森看廖莫莫左顧右看就是不看他,他氣極反笑,掰著廖莫莫的臉和他正視。
廖莫莫拍著姚應森的手,“和你生氣,我早晚會氣死。”又對姚應森說,“我家的祖墳是在那個方向,不對,是那裏。”廖莫莫努力回憶卻記憶模糊,記不得到底是那裏。
姚應森沒來過這裏,在他記憶中,墓園就該是一座座冰冷的石碑和一張張黑白照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埋到土地內的葬禮。不由得覺得好奇,“這樣不會影響土壤?多占用土地。”
廖莫莫白他一眼,“落葉歸根懂不懂,中國人講究的就是團圓,生生死死一家人。”又補充道,“再說也不會影響土壤呀,就是占用土地罷了,城郊村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