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家在晚上九點左右有過一個送外賣的來送匹薩。外勤人員大概覺得這算不上什麼異常情況,所以沒有通報。當然,這要怪我,通話時那個外勤剛被從睡夢中叫醒,而我確實隻問了他有沒有訪客。”楊重見洛索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以為然的鄙夷表情,知道他對馬峒的外勤人員很有看法,趕緊把責任全都拉到自己身上。
“已經查過他家的固定電話和手機的記錄了,並沒有打到匹薩店的號碼。”
楊重把玩著自己的手機笑笑說:“手機現在是實在太先進了。馬峒給外勤配的手機有超過10G的硬盤,都可以拿來當監視器用。如果池奮銘用的是可以當作對講機的Walkie-Talkie手機,他的同夥又在距離許可的範圍內,他們之間的通話可能根本不需要撥號。另一種可能性是上網。有沒有核實這個IP地址昨天和前天的上網情況?就算攝像機和接收器那些東西都是栽贓的,怎麼會連電腦硬盤也不見了?要說壞了的話,也太巧合一點了。當然,這也不是直接證據,還要等馬峒的監視錄像到了再仔細看一下。我讓他傳給我,他說我的手機太舊,沒法收。”
“雖然不屬於這個案件,不過今天早上蔡慧的失蹤也是一個疑點。”
“要在高峰時間馳往市區的火車上玩失蹤,我一下子就能想出至少四五種方法。問題是即使知道了她是怎麼失蹤的,恐怕現在也很難找到她了。就算你在‘Crime Stopper’這樣的電視節目上發布她的照片,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就像你說的,女孩子換個發型改個化妝就能變成另一個人。更何況中國人的臉在白人眼裏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
洛索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再來看看第二個案子吧,博朗草地足球場的騷亂案。你的朋友王西先生認為名叫羅拉的女子是被人殺害的,但屍檢的結果,這個女子確實是在混亂中被踩死的。”
楊重閉上眼睛想了一下說:“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我一點也不清楚。我請王西到馬峒那裏去取錄像資料,等一會兒就會到,詳細情況你最好還是問本人。”
“是的,你特意用英語通話,對此我感激不盡。”洛索微微頷首以示謝意後繼續說,“知道嗎,草地足球場那場活動的組織者是岡薩雷家族的人。”
楊重吃了一驚,隨即恍然大悟。
“難怪你會扯上餐館槍擊案,是那個案子裏被打死的麥爾斯•岡薩雷的人?”
“確切的說,是威廉•岡薩雷,麥爾斯的小兒子,不過騷亂案發生時他本人並不在現場。”
“我以為那隻是西區家族之間的仇殺。”楊重歎了口氣說。
岡薩雷家族是維多利亞州老牌的毒品販子,他們和西區其他家族之間仇殺不斷,幾年裏已經有二十多起惡性凶殺案是在幾大家族之間爆發的,整個形勢如果再配上泛黃的背景色調和西西裏風格音樂就跟電影《教父》差不多了。
“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西區家族之間的仇殺嗎?”洛索反問。“我倒覺得這一次的槍擊案很奇怪哪。”
“是關於凶手吧?確實很奇怪。當時正是意大利街最繁忙的營業時間,而且是天氣晴好的下午。在咖啡館裏人最多的時候居然當眾發生槍擊殺人案,光是現場就有三十多個直接目擊證人,包括老板、侍者、咖啡館裏的客人、街邊停車的駕駛者、行人,此外還有附近相關的其他旁證,共有一百多人。在這三十多名直接證人的證詞裏,對凶手的描述到處都是矛盾點。就拿最明顯的外表特征來說吧,有人說凶手戴著紅色的帽子,有人說是暗紅色的頭發,還有人說是黑色的卷發,簡直是搜證人員的惡夢。”楊重回憶著自己曾經看過的證詞細節,大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