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半天時間。”
楊重望向洛索,洛索也無奈地搖頭說:“官僚是嗎?其實就算如此,機密文件也還是每天都在不同程度地泄漏,但規定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羅勃,我們到外麵說吧。”楊重快步走出監視室,穿過走道,一麵奔向洛索的辦公室,一麵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西蒙,你要幹什麼?”洛索調查官跟在他身後有點摸不著頭腦地問。
楊重很快掛斷手機後又等了等,聽到嘟的一聲提示音後說:“走,借你的打印機一用,還要一張州總署抬頭的信紙。”
洛索停下腳步說:“西蒙,偽造證據也是犯罪。”
“我沒打算偽造證據,羅勃,不過是借你的紙打印一頁中文的資料,製造一種心理壓力而已。警方確實握有這些中文記錄,不是嗎?需要打印的資料在我的手機裏,就是這個PDF文檔。”楊重遞過手機,指著剛才通知簡枚發來的文件,拍拍洛索的肩膀說,“而且我還要請你允許我等一會兒單獨訊問嫌疑人,以心理專家的身份,也要允許我使用中文。訊問過程當然要錄下來記錄存檔,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說什麼出格的話。如果你需要一個口譯員來為監視室裏的警官們做當場翻譯,那就趁替我打印文件的時候趕緊安排吧。別忘了,你總不能指著隨便什麼人就說他有恐怖份子的嫌疑吧,所以我們隻有四十八小時。”
調查官遲疑地望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楊重咬咬牙說:“那就給我三十分鍾吧,羅勃。就三十分鍾,先讓我試一試,然後你再用你的方法。”
洛索終於緊握著楊重的手機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調查官的臉色又陰沉下來,直到把打印出來的文件交到楊重手裏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楊重說聲謝謝,順手拿起打印機旁的一疊白紙襯到了剛才打印出來的那一頁文件下麵,從調查官的辦公桌上拿起一個蝴蝶夾整齊地夾好,捧在手中仔細地看了看,滿意地一頷首,返身走向審訊室。
洛索默默跟在他的身後,見楊重在審訊室門前停步,點點頭走進監視室,從監視器旁拿起話筒說了兩句。
審訊室裏正焦頭爛額無從下手的兩名警官從耳機裏聽到調查官的命令,鬆了口氣,收拾起麵前的資料,打開審訊室的隔音門走了出來。
走在後麵的那一位衝楊重微一點頭,遞過隱形耳機,扶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這家夥簡直就是塊岩石,祝你好運。”
楊重認得這位喬治警官,拍了拍他的手臂,把耳機塞進耳窩裏,放鬆步態,緩緩地走進審訊室,再次關上了隔音門。
冷色調的審訊室裏燈光暗淡,除了寬度僅容一人通過的隔音門,四壁蕭索。平坦單調的牆壁上唯一的凸出物就是裝在四角的黑色監視攝像頭。不到十平方米的審訊室內居中放著一張不鏽鋼質地的長方形桌子,長邊的兩側又擺著兩張同樣也是不鏽鋼質地的矮靠背椅子,毫無舒適感可言。
池奮銘默默地坐在麵對著隔音門的椅子上,抬頭望向楊重,麵色冷峻。
楊重在他的眼裏捕捉到一絲失望的神情。
看來,他確實在等律師。他是因為明知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才會如此有恃無恐,還是確信有人正在積極地營救他?楊重在這一刻決定先拖延一下時間。
楊重走近不鏽鋼方桌,拉開池奮銘對麵的一把椅子,端正地坐了下來,把手中的一厚遝打印紙輕輕放到了左手邊靠前的位置。他的薄夾克留在了洛索的辦公室裏,身上這件休閑襯衣雖然不太理想,也沒有領帶。不過,無論如何,跟警員們的製服相比,肯定會給人一種更加職業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