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小西不解地問,“是因為犯罪者的特有謹慎?”
楊重搖搖頭:“這不是什麼所謂的謹慎。很明顯,他知道有人在監視,也大致了解鏡頭的方位。否則再謹慎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露正麵。送匹薩又不是罪,沒有必要這麼藏頭藏尾的。”
“信使就是取走那些物理性證據的人嗎?”洛索望著屏幕皺著眉頭說,“接收器和攝像頭本身體積雖然都不大,不過十幾個攝像頭再加上接收器、連接線、轉換器,如果看整個係統的話,怎麼說也得是一大包了。我沒有看到嫌疑人有傳遞這麼大體積物品的可能性。送外賣的也沒有接近過他的跑車,不可能是放在跑車裏直接取走的。”
“說不定像變魔術一樣,他們之間用了什麼障眼法。”小西揣測道。
洛索調查官不太高興地悶聲說:“你以為每個人都是Chris Angel和大衛•科波菲爾嗎?隻要破解不了所謂的障眼法,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就不存在這種證據。這種假設不要說上法庭了,連檢察官辦公室都通不過。”
“是障眼法。”楊重對一起掉頭瞪著自己的洛索和小西笑了笑,指指自己的眼睛說,“不過不是什麼魔術手法,而是心理陷阱吧,讓我們看到我們想看到的東西。”
小西低頭想了想,還是對楊重搖了搖頭說:“我不明白。”
楊重望向洛索。調查官滿臉都是沉思之色。
“羅勃,我們重新看一下池奮銘離開學校的那一段好嗎?”
聽到楊重的話,洛索調查官像是得到了某種啟示,臉色一亮。
屏幕上再次出現池奮銘的鏡頭。他收拾著東西,然後起身消失在辦公室的死角裏。
“看起來他的確知道有人在監視。”調查官點點頭說,“如果沒有這幾分鍾的死角,我們根本無從懷疑他轉移了這些錄像設備。”
“對,他整個下午都舉動奇異。就算外勤當時沒有起疑心,在馬峒或我看到這些錄像時也一定會發現這種異常。當他背著電腦包出現時,已經留給我們足夠的想象空間了。這個包的大小對無線接收器和攝像頭來說實在是很合適,不論當時我們有沒有立即發現那些攝像頭,事後也會很快聯想到的。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們心裏有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覺得那是很大一包東西,所以才會認為池奮銘和送外賣的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交接轉移。”
“你是說,他的包裏根本不是攝像設備嗎?那……”小西更加困惑了。
楊重指指液晶屏幕。畫麵中的池奮銘正從肩頭卸下電腦包放在停車場的水泥地麵上。
“十幾個攝像頭再加上接收器、連接線、轉換器,雖然體積看起來會是很大一包,可以塞滿這個大小的電腦包,不過重量卻很輕,不會超過幾百克。這麼輕的包,為什麼要從肩上拿下來放到地上?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監視者和觀看這個錄像的調查者注意到這個包,不過做作得有點過頭了。”
洛索再次定格了畫麵,吐了一口氣說:“你的意思是說,廁所裏的攝像頭是他自己放的,故意做出的奇怪舉止也是他自己設計的。這麼說的話,信使並沒有必要從嫌疑人那裏取走什麼東西,又何必要多此一舉?”
“他取走的是消失了的電腦硬盤。池奮銘或許沒有涉嫌兒童色情案,不過很難說他沒有參與其他犯罪活動,資料可能就在電腦硬盤裏,所以絕對不能落到警方手中。那些東西如果被你得到,他隨便說什麼謊大概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