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因此心生愧意:她居然懷疑過姑姑與小舅,居然將懷疑平分成三份。
東方睿不是嫁不出去,是她不肯嫁。婚事一拖再拖,拖到過了最宜出嫁的年紀,再加上在外四年,如今幹脆無人提及了。
那四年流離江湖的歲月,所有人都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隻有東方睿其實不必在那夜跟隨幾人離京。後來要被趕走的時候,隻說自己身無長物,一個人無法過活。
東方澈最是麵冷心熱,始終顧及著親人之間的情分,屢次說情——東方睿就這樣跟隨了他們四年之久。
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給蒼霂傳信。
而蒼霂想讓她蕭瓏嫁給江夏王,而龍九就是江夏王這件事,知情人太少。蒼霂不會把這種驚天秘聞告訴東方睿。
所以,東方睿當初不惜惡語相向,試圖阻止她與龍九走近。因為她在等待她們一起回到京城,等待相府與江夏王府結親。
這樣一想,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而至於東方睿是如何與蒼霂暗度陳倉有私情的事,蕭瓏沒有對龍九說出。
她知道他對這種事沒有興趣,聽都懶得聽。
而她也沒有興趣,知道有這麼件事已足夠。
一個半生被眾多女子圍繞的帝王,不風流太難得,風流則很正常。
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女,遭遇了在心中敬如神祗般的帝王……很多事沒道理可講,卻是很容易就會發生的事。
何況蒼霂那種心機深沉到可怕地步的帝王,善於利用、哄騙任何人。
有這樣一個人在相府,是最好最隱蔽的眼線,換了大多數人,都不會棄之不用。
不論蒼霂對東方睿有無一點真心,東方睿可悲可憐已是此生注定。
隻能讓東方睿消失,讓相府與她潛在的威脅遠離,她才能得到安穩。
況且,蕭瓏與東方睿之間的情分淡薄如路人,她應對起來自是能做到幹脆利落。
而這件事,可以先緩一緩再告訴東方氏中人,卻不能隱瞞父親,要讓他在第一時間得知此事。
處理完這件事,龍九自然要去見燕時,隨之進宮。蕭瓏則當即返回相府。
依然沒有換夜行衣,她一向覺得翻牆進任何地方都比走正門更省時間。
到了書房院,把正在打瞌睡的小廝喚醒,讓他去請相爺過來,她則徑自入室去等。
蕭廷豫沒有龍九的壞習慣,書房中沒有床、軟榻這種東西,唯有三麵巨大的書架羅列著繁多的書籍。
有的男人是勞逸結合,例如她的父親,離開書房就不會談公務;有的男人則是習慣一心二用,例如龍九,能隨時分心做別的事,也能隨時收心處理正事。
蕭廷豫也和之前的小廝一樣,看到一身夜行衣的蕭瓏很是驚訝,沉了片刻才落座問道:“可是有什麼要事?”
蕭瓏點頭,將東方睿的事簡略說了。
蕭廷豫的臉色自震驚再到肅然,沉默多時,才抬眸笑道:“我知道皇上對任何一名臣子都不信任都忌憚,卻沒想到,他忌憚我到了這種地步。”
蕭瓏附和地點頭:“也許,在您不反對與江夏王府結親的時候,皇上就開始疑心您是不是要與江夏王聯手奪他的江山——一文一武兩重臣結親,換了我是他,也會噩夢連連的。”
“可那時在幾次賜婚之後,已隻有相府千金配得起江夏王。況且,現在想想,皇上有恃無恐——我若有謀逆之心,東方睿會告訴他的。”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