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也對他說不出重話來。

於是沈烈便自己喝了一大口薑湯噙在口中,另一手捏住棠玉的下巴,俯身將唇貼上那惱人的小嘴,不容他後退閃躲,另一手壓著他的後腦勺強行撬開他緊閉的牙齒,將口中的薑湯全數渡到了他的口中,又不顧他的嗚咽掙紮,頂住他不斷閃避的舌尖,逼著他將薑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你就隻會欺負我!”棠玉被逼得氣都喘不上來,又嗆又咳,一時,連眼睛都紅了。

“你是要自己喝,還是繼續要我喂?”小家夥雖是動怒,表情到底生動了許多,不再像下午那般讓人心悸的冷漠。而且,他的唇,還是自己記憶中那般的甘甜怡人,讓沈烈久未萌動的心微微一蕩。

其實,他現在所做的事完全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但麵對眼前這個人,他卻總是全然無措。恨他嗑藥濫交的時候真是痛心疾首、身心俱疲,但現在看他困頓脆弱,卻又為他憐惜傷懷、難以割舍。

自己,究竟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棠玉爬起身來,負氣端過那碗一仰脖喝幹了,將空碗丟還到沈烈手中,嗆聲道:“你不用再裝出一副對我好的樣子,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文件需要我簽字?統統拿來,我全部都簽!以後你不要再來煩我,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在你看來,我過來找你,就是為了讓你簽什麼文件?”沈烈半眯著眼眸瞥他一眼,素來心高氣傲的他被棠玉想得這般不堪,自是有些生氣。

見男人又變得這般語氣不善,棠玉更是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忿忿的反擊道:“在你眼裏,不就是一直把我看作是貪圖錢財、一心想要跟你爭家產的人嗎?!”

“好,我問你,那天晚上為什麼我給你桂和園的房子、還有那些股權文件,你都沒拿?”

“我不是你的弟弟,我也不是唐煜!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也不用你假慈悲的施舍,我一個人也可以養活自己!”想起這段日子自己的辛苦,棠玉又是心酸,又是驕傲,小尾巴翹得老高,乜斜著眼用鄙視的眼神瞟著沈烈,用鼻孔發出哼的一聲。

真是隻傲嬌的小東西,雖然他說的話字字刺耳,但心卻又莫名的柔軟了幾分。但……慢著!仿佛有什麼東西閃電般從腦海中劃過,沈烈突兀的從椅上站了起來,疑惑而又銳利的眼神灼灼的盯著眼前的男孩,沉聲道:“你剛才在說什麼?你不是唐煜?”

反正已是和他斷絕了關係,棠玉再也不會在乎自己的假身份被拆穿,心裏雖然萬般難受,他還是昂起頭,一字一字的道:“我的名字叫棠玉,海棠的棠,玉石的玉。我六歲起就師從禦點大師陸千山,所以才會做那麼多中式的點心。冒認你的弟弟,是我不對,被你當作弟弟欺負,也是我活該。如今我們兩清了,你帶來的這些衣服被子麻煩你原樣兒帶走,以後也請你不必再來。”

沈烈站在床前怔立半晌,下意識的以手試額,卻被棠玉一手拍飛,但就剛才摸到的溫度,他似乎並沒有發燒,但怎麼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燒糊塗了說的混話?此時此刻,他的腦中一片混亂,完全沒有思路。

趁男人怔怔地發著呆,棠玉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將他推了出去,隨便兒把那包衣裳也齊齊丟還給他。

還沒等沈烈反應過來,卷簾門已是在身後被拉上。

夜色沉沉,寒風料峭,站在風口的他身上被吹得冰涼,但混亂的大腦卻也被這冷風吹散了些許迷霧,漸漸的清明起來。

“我的名字叫棠玉,海棠的棠,玉石的玉。”

“我六歲起就師從禦點大師陸千山,所以才會做那麼多中式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