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辦法,不過白護衛意誌堅韌,若能從昏迷中醒來,或許能夠熬過此劫也未可知。”
展昭點點頭,語氣無比肯定,道:“玉堂會醒的,盧大哥,你們不要太難過,玉堂會醒的。”他說完了話,目光便又落回到白玉堂身上,他隻是那麼專注的望著,神情淡淡,卻隱隱蘊著一絲期冀,仿佛可以就這樣一直等著,直到天荒地老。
眾人見他這個樣子,隻覺不忍,前後離開了北廂,讓他和白玉堂能夠單獨相處,而想到兩人用情極深,卻要陰陽兩隔,不禁暗怨上蒼漠漠,有情人不能長相守,心中原來那“男子相戀,悖逆倫常”的執念,不知不覺間已微微動搖了。
人走光了,屋子裏安靜下來,白玉堂艱辛的呼吸,卻依舊微弱得幾不可聞,展昭無法控製的顫唞起來,他慢慢俯下`身,將臉埋在那人冰涼的掌心,哽咽般的低低道:“玉堂,不是說要永遠在一起麼,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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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紅日西沉,包拯從宮中麵聖歸來,便往北廂去看望白玉堂,在廊間正遇上給剛去換藥回來的公孫策,想到三日之期將至,包拯心中忐忑,向公孫策詢問白玉堂的狀況。
公孫策眉心緊鎖,難掩愁色,道:“白護衛依然昏迷不醒,內外傷勢雖未好轉,倒也沒有惡化的跡象。”包拯低聲道:“既未惡化,就還有希望。展護衛,他還好麼?”
公孫策歎道:“展護衛衣不解帶的守在榻邊,一直都沒合眼,我擔心這樣下去,沒等到白護衛醒來,他自己的身子就先垮了。”這幾日來,公孫策為了白玉堂的傷勢殫精竭慮,而展昭的樣子卻讓他心驚膽戰,白玉堂一人之傷,竟似要係上兩條性命。
包拯沉默片刻,忽道:“今日本府入宮麵聖,皇上提及展護衛擅離職守之事。”公孫策猛地一驚,開封府遇襲那夜,展昭本在禁宮護駕,他私自出宮,這擅離職守,夜闖宮禁之過,是如何也推脫不掉的。他不甘道:“事出有因,情勢危急,展護衛是不得已而為之。”
包拯撫須道:“皇上聖明,也說情有可原,不予追究,不過本府奏請皇上收回成命,依例責罰。”公孫策大感意外,問道:“大人為何如此?”
包拯淡淡道:“依大宋律例,展護衛當停職一月,罰俸半載。”公孫策這才恍然,道:“學生魯鈍,未解大人深意。展護衛此時狀況,實在不宜當值,這段時日,他可以慢慢整理心情。”
包拯輕歎一聲,道:“隻盼白護衛吉日天相,可以化險為夷,否則短短一月,又有何用呢!”公孫策黯然無語,那白衣飄揚的人若真有不測,展昭隻怕終其一生,亦無法恢複如常了吧。
包拯到北廂時,暮色已經深濃,陋室孤燈,淒清冷寂,展昭正坐在榻邊喝粥。他喝得很慢,每一口細細咀嚼,再努力咽下,清朗的劍眉微微皺著,蒼白的臉上帶著隱隱忍耐的神色。他本沒有一絲胃口,香甜的白粥喝到嘴裏,倒像是溶化的熱蠟一般,隻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倒下去,要等到那人醒過來,不想倒下,就必須吃東西。
看見包拯走進來,展昭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輕聲道:“屬下見過大人。”包拯點點頭,深深望了展昭一眼,歎息無語,再看榻上昏迷中的白玉堂,更覺痛心。
幾日來都是用參湯吊命,人已瘦損得厲害,顴骨微聳,眼窩深陷,憔悴的容顏上除卻墨染般的修眉和長睫,隻餘一片灰白,若非胸膛仍有淺淺起伏,簡直就像一個死人。包拯想起那夜,白玉堂雪衣快劍,護著自己浴血苦戰的情形,心下一酸,暗暗禱祈,但願上蒼仍有好生之德,莫讓這風姿颯爽的少年英俠早早夭折。